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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沈十四按下身形,再等时机,就在此时,他却瞥见,村外的黑暗之中有了动静,像是有两人,正潜行靠近村子。
因为夜黑,沈十四只能勉强识出是两个人,根本看不清相貌身形,可以肯定这两人与村中之人不是同一伙,否则他们大可不必如此鬼祟。
还有其他人盯上了这小村?会是什么人?沈十四心中疑惑,更不会冒然出手,只等着看清楚情形再做打算。
临近午夜,雨并未见停,反倒大了不少,哗哗雨声拍打茂密树叶,沙沙声不断,溅起的雨水如薄雾笼罩地面。
村中的牛车在卸完箱子之后,便离开了,这小村安静了下来,只是村中村外巡逻的小队,和岗哨中之人没有歇息。
村口把守的两人,站的笔直,面对眼前的一片漆黑,听着耳畔沙沙的单调雨声,这两人虽不敢松懈,但却也难免有困意。
其中一人,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就在迷糊之时,忽的见到雨中,有一遮红伞飘然而至,红伞之下罗裳袅袅,竟是一个女人。
这个村子方圆十里无人,这下雨的午夜,哪里来的女人?把守之人以为是自己看错,甩了甩脑袋,确认真的是个撑着红纸伞的女人,正朝着村子走来。
“什么人?”另一名把守之人也见到了女人,抄起朴刀大声的问到。
雨中那撑伞的女子,也不回应,脚下步履轻盈,直朝着这边走来,村外巡逻的小队恰巧经过,也见到了那女子,便散开堵了上去。
“站住!干什么的?”巡逻队领头之人,大声的问那女子。
“夜深雨大,小女子想到村中借宿。”那撑伞的女子缓缓的抬起了红伞。
这些精壮汉子听了这话,少了几分警觉,但等这红伞慢慢抬起,这些男人却又都是一惊,只因这女子有着一张鬼脸。
正当这群男人惊愕之时,却听雨夜之中传来一阵咻咻之声,一阵箭雨混在雨水之中射来,将这十几个男人,和那举着红伞的女人笼罩。
男人们毫无防备,被扎成了刺猬,而那女人举着的红伞,却把漫天的弩箭给尽数挡下,伞面丝毫未伤。
这女人,自然不是什么午夜女鬼,而是戴着恶鬼面具的王夕洛,她手中的雨伞自然是鲁百工改造过的,并不惧弓弩。
箭雨过后,村口就只剩下手举红伞的王夕洛,这时村中的巡逻小队,也刚好巡到了村口,一眼便见到满地的箭矢和尸体,再看那戴着恶鬼面具的王夕洛,便知发生了什么。
“敌袭!敌袭!”巡逻队中有人发出了警报。
其余巡逻之人,操起朴刀便杀向了村口,王夕洛不紧不慢,手上一拧,从伞柄之中抽出一柳细剑,脚下步法变换,举着红伞,身形轻飘飘的迎向了冲杀上来的巡逻小队。
王夕洛身形轻柔,仿佛并不难琢磨,可当朴刀砍来之时,却只能和那罗裳擦过,伤不到这女子分毫。
而王夕洛手中的细剑,却如银蛇,在这十几个精壮汉子之间游走,携着阴柔劲力,拍打在这些男人的死穴之上。
只是片刻,这十几名精壮汉子,便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没了性命,此时远处树上的沈十四,却是一脸疑惑。
这沈十四并不是疑惑,为何那十几个男人,身上并无伤痕,便倒地毙命,而是疑惑这戴着恶鬼面具的女子,身形为何如此熟悉!
在巡逻队发出警报之后,整个村子都沸腾了起来,村中所有人都抄着武器杀了出来,一拥朝着王夕洛围去。
就在此时,村外异动,陆火儿和戴着恶鬼面具的小影,领着数百身穿红袍黑甲,手持武器的武德卫杀出,这村子竟被团团围住。
“捉拿叛贼,反抗者格杀勿论!”陆火儿举刀下令。
数百武德卫杀入村中,与村中之人战到了一处,午夜大雨,喊杀一片,刀兵互拼,两边一时间竟然分不出高下。
赵承德和被沈十四跟踪那两人,听到喊杀,也从屋中出来查看,与小影、陆火儿汇合后的王夕洛,一眼便认出了赵承德。
“那人,便是官道拦路之人!”王夕洛指着赵承德说到。
小影和陆火儿也认得这赵承德,三人二话不说,冲杀上前,赵承德身旁两人抽刀迎了上来,那赵承德却慌忙转身进了屋。
迎上来两人,与小影和陆火儿碰了个正面,四人厮杀成一片,王夕洛则抽身追进了屋去,冲入屋中,却见屋中窗户紧闭,别无出口,但就是不见了赵承德的身影。
这屋中除了些箱子之外,别无其他,王夕洛检查了窗户,发现这些窗户都是钉死了的,根本不能打开。
那赵承德并没有从窗户逃走,那他一定还在屋中,王夕洛拎着细剑,在屋中细找,挨个打开摆放在屋内的箱子,里面满满都是私造的军械,并未见到有藏人。
村外树上的沈十四,见赵承德进了那屋子就没再出来,便飞身落在了村中屋顶之上,趁着村里厮杀混乱,悄无声息的跃到了赵承德藏身那间茅屋之上。
小心掀开一块屋顶,往屋中一看,就见屋内只有戴着面具的王夕洛一人,这女子正在四下搜寻着。
挨个揭开箱子,不见赵承德的踪影,王夕洛细细的环视了一圈屋子,直到发现墙角一块石板,才停住目光。
这屋子里并不算干净,地面上还有许多进进出出的泥脚印,特别是那些装着私械的箱子前,泥水脚印特别密集。
而墙角那块石板上却干干净净,而且石板上明显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印记,像是之前摆放过箱子一类的东西。
王夕洛上前,轻轻敲了两下石板,石板之下传来一阵空响,她伸手试了一试,这石板很轻易就能被抬起。
抬起的石板后面,是一个幽深的洞,王夕洛取来蜡烛,往洞中照去,发现洞下有一条密道,想那赵承德就是从这密道逃了。
想到此处,王夕洛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握住细剑,纵身跃进了密道之中,这密道不宽,仅能容一人通过,墙壁上的挖凿痕迹还很新,看得出这条密道刚完工没多久。
王夕洛端着蜡烛,小心的顺着密道朝前走,烛火在迎面而来的微风中摇曳,没走出多远,借着摇动的烛火,就见到前方是向上的阶梯。
顺着阶梯向前,时而往上,时而往下,走了许久,也没见到头,王夕洛掐着时辰,算着阶梯的坡度变化,估摸着这密道应该在地下穿过了几个山头。
一路上,除了通风的孔洞,便没见到岔路出口,直到前方忽的没了路,王夕洛才停了下来。
前面挡路的,是一块石板,想来这一路没有岔道,又没见到赵承德,那这石板应该不是封死的,王夕洛伸手推了推。
果然,这石板在一推之下松动了,确定没有异样之后,王夕洛才小心的推开了石板,石板之后,是一间石室。
这石室之中,摆放着各种杂物,这些杂物虽然都积了灰,但其中也不乏一些名贵的物件,比如一些做工精细的黄花梨桌椅。
密道的出口,在石室的角落之中,被杂物夹在中间,十分的隐秘,王夕洛熄灭了手中的蜡烛,小心探头出去。
这石室中并没有人,出口ᴶˢᴳ也只有一个,王夕洛摸到出口处,静听了片刻,确定没有异样,才闪身而出。
出口外又是一段向上的阶梯,不过这段阶梯并不算长,阶梯尽头是一扇厚实的木门,将木门推开一条缝,王夕洛向外看去。
门外,是一座庭院,院中园林花草别致,院旁亭台楼阁气派,此处看起来,比王家大宅还要精美许多。
只看这庭院,便知此处主人颇有财势,显然逃走的赵承德,就是在为这庭院的主人办事,王夕洛想着,闪身进了庭院。
掩身草木之后,打量院子,忽见一人影闪过,进了一处堂厅,王夕洛看那人影身形像是赵承德,便急步跟了上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