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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慢慢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贴着门板,小包子猛的往后退了一步,似乎也是被吓了一跳,瞪着迷茫的大眼睛,看着门边蹲着的沈十四。
“你怎么睡在这儿?”王夕洛也走了过来,一把搂过小包子问。
小包子被问得一头雾水,看看沈十四,又看看王夕洛,然后摇了摇头,看样子这妮子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
“这娃娃,不会是有离魂症吧?”沈十四看着迷茫的小包子说。
“她跟我睡了这么长时间,没发现有这毛病啊?”王夕洛说到。
“心火亢盛就容易夜起游走。”沈十四想了想说:“定是昨天和村里的娃娃玩得太疯,勾起了心火。”
“那得去看大夫吧?”王夕洛有些着急的说。
“不用,以前都没这毛病,说明是偶尔才有。”沈十四笑了笑,宽心到:“不需要看大夫,休息好了就没事了。”
听了沈十四的话,王夕洛才放下了心,伸手摸了摸自己怀里,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小包子,忽的门外喧闹了起来,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在往客栈外跑,而且人还不少,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声音杂乱,也不知在议论啥。
等沈十四一家三口穿好衣服开门,正好见到客栈小二从自家门前跑过,旁边住着的孙大胜这时也刚好开门,一把拉住了那小二。
“诶诶诶,这一大早干嘛呢?吵吵闹闹的!”可能是被扰了清梦,孙大胜有些毛躁。
“诶唷,正好,您是官家的人,快来看看!”小二扫了一眼孙大胜一身的差服,忙说到:“出人命了!”
“啊?”孙大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二一把拉住,朝着客栈外拽。
凌云志和小影也刚好出来,听到了小二的话,和王夕洛对视了一眼,三人没有说话,默契的跟了上去。
“来小包子,爹爹抱。”沈十四说了一句,抱起了小包子,挎上自己的长匣子,追着也出了客栈。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凄厉的哭喊声,此时这客栈门口围满了人,那哭喊的声音,就是从人群中央传来的。
“让一让,让一让。”小二拉着孙大胜,一边扒拉人群,一边喊。
沈十四跟在后面,也挤进了人群,这一圈人中央,躺着个小孩儿,被草席裹着身子,只露出个头,面色惨白中带这一丝乌黑,已经没有了生气。
这小孩沈十四竟也认得,就是昨天在天井,给小包子灯笼的那个小姑娘,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娃娃,今日却死了。
小孩的尸体旁,一个男人哭得声嘶力竭,一旁还有个女人,已经哭晕了过去,沈十四见状把小包子的脑袋掰了过去,不让她看。
“来了来了,官家的人来了。”小二拉着孙大胜,对那哭着的男人说到。
那男人见穿着差服的孙大胜,扑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大腿,哭喊到:“大人,小民家女儿被杀了,她才刚满四岁,大人你要为小民做主啊!”
“我,我只是路过,不是本地衙快!”见那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自己裤子上,孙大胜蹬了两下腿说到。
虽然孙大胜确实是官家的人,可他现在是在赴任路上,就算他现在还是班头,那也是戎州的班头,没权利管这地界的事。
“我家娃娃,刚满四岁,死得太惨了。”那男人好像是没听见孙大胜的话一般,依旧抱着大腿哭喊着。
孙大胜看这男人哭得凄惨,又看了看那草席裹着的小娃娃,心里也过不去,于是对男人喊到:“那你倒是放开我啊!”
男人听罢,才松开了孙大胜的大腿,这赴任途中的班头,走到尸体面前蹲下,先是细看了看那小姑娘的脸,已经有些发青,隐隐还有些尸斑,好歹也是衙门班头,接触过死尸,孙大胜心中知道,尸斑大约会在人死之后一个时辰左右出现。
“娃娃是死在家里的?”孙大胜问那个男人。
现在刚天亮没多久,一个时辰之前,应该大多数人都在睡觉,孙大胜按这个推测,这小姑娘是死在家里的。
“不,不是,是在后山的树林里。”那男人赶忙说到。
“那有人闯进你们家了?”孙大胜又问。
“应该没,没有。”男人抹了一把鼻涕说到。
“那你们大半夜的,就让一个小娃娃独自去后山?”孙大胜听罢动了肝火,谁会心大到,天还没亮,就让一个四岁娃娃出家门!
“不是的大人......”男人满脸委屈,开口就要解释。
“这边这边。”这时,人群之外传来客栈掌柜的声音:“劳驾让一让!”
人群散开,客栈掌柜拉着住在店里的那个县丞,挤进了人群,进到人群中央,掌柜的指着小女孩的尸体,对那县丞说到:“县丞爷,就是这里,太惨了,才四岁的娃娃,就让人杀死在了后山树林里。”
县丞一脸的不耐烦,朝小女孩的尸体看了看,正好就看到了身穿差服,蹲在尸体旁边的孙大胜。
“你是哪个衙门的?”县丞没先看尸体,倒先问起了孙大胜:“怎么没见过?”
“我这是去京城,路过此地。”这县丞,虽是地方官,但好歹也是九品,于是孙大胜说话便也客气。
“这个,衙门可有规矩,南阳地界的事,由南阳本地衙门处理,不能越权。”县丞听罢,背着手说。
“懂懂懂。”孙大胜听罢站了起来,让开身说到:“您来,您来。”
县丞见孙大胜听话,满意的点点头,刚想走上前查看尸体,但见到那小姑娘发青了的脸,又皱了皱眉退了回来。
“去看看。”县丞扬了扬手,对身后的衙快说到。
县丞身旁的衙快,小跑到尸体旁,查看了小女孩的脸,得出了和孙大胜相同的判断:“起尸斑了,应该死了一个时辰以上了。”
“再看看。”县丞站得远远的说到。
衙快听罢,掀开了草席,在那草席掀开的瞬间,人群中同时响起了一阵“诶唷”的声音,因为那尸体的惨状,太过触目惊心。
那小姑娘小小的身躯,被剖开了胸腹部,脏器外露,剖开的伤口上,有不整齐的撕裂伤,像是有什么东西,粗暴的撕扯过这伤口。
见到这外露脏器的伤口,人群中不少人忍不住反胃,就连做杀手的沈十四,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伤口有撕扯的痕迹,像是野兽干的。”那衙快看了两眼尸体上的伤口,扭曲着脸转头对县丞ᴶˢᴳ说到。
“啊,原来是野兽伤人,不是什么凶杀,散了吧,散了吧。”县丞听罢,也没多想便下了定论,扬手驱赶人群。
“不对!”一旁的王夕洛看过尸体,小声的对凌云志说到,并给了这指挥使一个眼神。
“这位县丞爷,这结论下得太草率了吧?”凌云志也看出了不对。
那县丞见有人质疑,转眼便打量起凌云志,见这男子衣着贵气,但却面生,心想不知是哪家公子哥出来闲逛。
“官府办案,闲人插什么嘴?”县丞耍起了官威,又见凌云志明目张胆带着一口宝剑,指着剑便说:“还敢带兵刃出门,官家可是禁兵的,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诶诶诶,怎么说话的呢?”孙大胜这时开了口:“这位是京城来的指挥使凌大人,带把兵刃在身,那是官家特许的!”
七品指挥使,又是京官,自然比九品的地方县丞要大,这县丞听罢先是一慌,但又想着京城禁军指挥使,也管不得县衙的事,便又稳住了神。
“凌大人,下官冒失,恕罪恕罪!”县丞赶忙赔笑,转而指了指小孩的尸体,又说到:“您也看到了,这就是野兽撕咬的伤口,自然是要按野兽伤人的案子来判嘛。”
“野兽为什么伤人?”凌云志反问道。
“凌大人说笑了,野兽伤人自然是为了果腹。”县丞回到。
“那你再看看那伤口和脏器。”凌云志也指了指小孩的尸体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