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饿了就吃吧。”一旁王夕洛对小包子说到。
“那我听娘亲的!”小包子咧开撅着的嘴笑道。说着便拿起面前只比自己的脸小一圈的大肉包子,大口咬了上去,一边嚼着一边点头,表示着对这包子味道的肯定。
“哎呀,睡一觉算是活过来了!”这时候,孙大胜才伸着懒腰,进到了堂中,说着走到桌边,对凌云志拱了拱手,又看了一眼正吃得开心的小包子:“指挥使爷爷早,大小姐正吃着呢?”
孙大胜嘴里说着,却没有坐下的意思,伸手拿了个包子便开始吃,其他人见着也算人到齐了,就也开始动筷子。
吃着包子的孙大胜,像散步一般走来走去,盯着窗外势头越来越大的雨,口中吃食也不咽,含着说:“这雨下了一夜,啥时候才能停啊?不停可走不了!”
“不停也得走。”凌云志吃着菜说到。
“哎哟,指挥使爷爷,这么大雨,赶个车不得被泡胀了啊?”孙大胜连叫到。
“没事,我带了蓑衣。”吃着包子的沈十四冷不丁说了一句。
“就你能是吧?”听了沈十四的话,孙大胜瞪了他一眼,扬了扬手。
“到了京城,想怎么休息都行。”凌云志看穿孙大胜的心思,掏出了一锭银子,扔给了他,说到:“给你也买件蓑衣,不用找了。”
接住银子,孙大胜仔细看了看,用牙咬了咬,又掂了一掂银子的重量,这一锭银子买套蓑衣绰绰有余,还能剩不少。
“好嘞,好嘞,小的这就去买蓑衣。”见有赚头,孙大胜满脸堆笑,然后踹了一脚沈十四坐的凳子,说到:“汉子快点吃完备车去,孙ᴶˢᴳ爷回来就出发,赶路呢!”
“喔,喔,喔好!”沈十四差点被噎住,但却也不恼,只一边捶着胸口一边点头。
孙大胜说完,也不顾着吃什么朝食,转身找掌柜拿了把雨伞便上了街,沈十四跟着咽下了嘴里的包子,准备起身。
“干嘛去?”王夕洛见状,问沈十四。
“备车去。”沈十四老实巴交的说。
“吃了再去。”王夕洛说到。
“我吃饱了!”沈十四笑了笑说。
“吃饱了也得再吃点!”王夕洛盯着沈十四,然后拿起一个包子递给了他。
沈十四接过包子,两口吃了下去,还没咽下去就起了身,说到:“这回真吃饱了,我备车去了。”
“诶!”王夕洛本想叫住沈十四,可那汉子却颠颠的朝后院去了,王夕洛也只好空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和他成亲!”凌云志吃着菜没抬眼,冷哼了一声说到:“一个差人就能把他当奴才使唤!”
“爹爹才不是奴才呢!”小包子圆脸上沾着食物,不服气的对凌云志说到。
王夕洛抬手摸了摸小包子的头,示意她继续吃,自己却也开口说到:“咱家相公是老实了一些,可也与凌家公子没多大关系。”
“是是是,惹不得你们母女!”听出了王夕洛言语中的敌意,凌云志连连告饶。
“喔,昨天白日给出的飞书,今早有了回复。”小影见状岔开话说到,说着还看了认真吃着肉包的小包子一眼。
“小娃娃,不必顾虑,回复怎么说?”王夕洛知道小影的用意,便说到。
“皇城司查了查那孙大胜的背景。”小影说到:“他本是一个闲汉,家里见他终日无事,便送去学了些武艺,然后托了关系,在戎州府衙做了快班的班头,小毛病不少,倒没有大过,也没有大功,后来又花了些钱,疏通关节,搞了个仁勇副尉的京职。”
“就这些?”王夕洛听罢问到。
“就这些。”小影肯定的点点头。
“那他有没有可能,得罪过什么人?”王夕洛又问。
“他一直在戎州当差,倒也仗势欺人过,还有私收好处的毛病,不过都是对那些小商小贩。”小影接着说:“虽说是欺负过,但这人也算讲究,收了小商小贩的好处,要是这些商贩在他的地界出了事,若是占理他也帮忙,所以也不至于有人会想杀他。”
“这么说,十二煞相的目的也不是他?”王夕洛听罢想了想,又问:“那我们接下来的差事呢?”
“回复里没有具体说明接下来的差事是啥,不过也说了和江湖事无关。”小影回答到。
听罢,王夕洛也不再说话,只皱着眉,想不通十二煞相到底是为了什么,暗袭自己这一行人......
吃完朝食,车也备好,雨却一点也没有见小,但众人依旧上了车,离开了客栈,径直出了襄阳城,朝着北面去了。
喧喧水幕连天地,茫茫烟气遮前程。
大道凭雨泥洼泽,坦途阔余独行车。
或是大雨滂沱,官道虽宽,却不见多少来往,走出了数十里地,就只有一马一车,在雨水与泥泞间前行。
赶车的依旧是孙大胜和沈十四,车厢中几人除了被哗哗雨声扰烦,倒也感受不到其他,赶车的二人却免不了雨水拍面。
“哎哟,这蓑衣也不管用啊!”孙大胜缩在新买的蓑衣里,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到。
“这个我有经验。”拉着缰绳的沈十四说到:“您得把斗笠压低一些。”
“这么大雨,压低了有屁用!”孙大胜嘴上这么说着,却也伸手压了压头上斗笠。
压了一半,孙大胜忽的又把斗笠掀了起来,眯着眼透过雨帘,使劲的往前方看,直到确认自己看到了什么。
“前面是不是有个雨亭?”孙大胜指着前方官道一旁说到。
沈十四也仔细看了看,雨太大遮挡视线,不过随着马车的前行,前方的事物也就清晰了,孙大胜指着的确实是个官道边的雨亭。
“还真是个亭子。”沈十四说到。
“指挥使爷爷,这雨太大了,前面有雨亭,要不咱歇一歇,等雨小了再走!”孙大胜得了确认,兴奋的转头对车厢里说到。
“不许,赶路要紧!”车厢里凌云志果断说到。
而此时,沈十四也加了一鞭子,让马车跑得更快了一些,他倒不是和孙大胜作对,而是想要赶紧过了这雨亭。
因为,那雨亭之中早已坐了一人,这人一身玄衣,贴身合体,扎着金色箭袖,虽是束了发,但额前却悬了两缕青丝,这两缕悬发下,是一张冰冷的面容,那种冰冷由内散发,如冰似雪。
这人坐在亭中,面前有一方小桌,桌上温着一壶酒,桌旁还摆着一柄剑,一柄白鞘白柄白穗的长剑。
亭中那人,无疑是江湖人士,有了先前的暗袭,沈十四也不由多看了那人两眼,那人却一直低着头,时而喝上一口酒,似乎是并没有注意到面前有马车经过。
沈十四又加了一鞭子,马车从亭子前一掠而过,那亭子中的男人,依旧毫无反应,直到马车远去,他才抬眼看了看。
马车消失在雨幕之中,而此时,从马车来时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二十余匹快马,冒雨驮着身着蓑衣斗笠之人,狂奔而来。
听到马蹄之声,亭子里的男人放下了酒杯,拿起了桌旁白色的长剑,也不顾大雨,信步走到了官道中央。
疾驰而来的马队,见到有人拦路,忽的拉住了缰绳,快马扬起前蹄,一声长嘶之后,猛的停住。
“什么人?不要命了么?”马队为首之人,指着拦路的男人大骂道。
拦路之人,却没有应答,只是抬眼看向了为首之人,这一眼寒意逼人,看得方才说话之人,如冰冷入体,不禁浑身一颤。
“何必多话,我来杀了这厮开道!”为首之人身旁,一名汉子抽出长刀喊到。
喊罢,这汉子双腿一夹,一人一马冲了出去,那拦路的男人却不慌不忙,等到一人一马冲到自己面前,才抽出宝剑猛刺了出去。
这一剑简简单单,看似寻常,可剑势之中,夹杂着一股披靡的劲力,剑尖刺中马头,没能刺入皮肉,但那股劲力却连马头带骑马之人的身躯,一同贯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