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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蓑罗裳》作者: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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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一个顶尖杀手,

一个绣衣密探,

他们成亲两载,却互不知身份,只当对方是自己隐退后的归宿。

后来,他们捡回一个流浪的小女孩。

本以为是一家三口,天伦之乐,却不知权利阴谋的旋涡,正以这个来历成迷的小女孩为中心,缓缓的旋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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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青蓑客,罗裳娘

折戟寨前,残阳斜。

青蓑黄箬,带刀人。

“哪个不要命的,可知这是何处?”寨墙之上匪人喝到。

“这里可是折戟寨?”箬笠之下,蓑衣客缓缓问到。

“既知是阎王殿,何故敢来闯?”寨之上匪人笑道。

“谁是阎王,犹未可知。”蓑衣客淡然说道:“请驼龙许三江,出来受死。”

“好个不知死活的狂徒!”洪钟大喝,寨门大开。

一骑飞驰而出,黄骠骏马之上,六尺大汉,圆目虬须,明盔耀甲,红缨飖飖似烈焰,锦袍猩猩如血染,宝带束金鞓,云靴抹绿翠,手攥杵棒两头钉,好似金刚落凡尘。

眼见大汉纵马而来,带刀之人从蓑衣之下掏出一纸文书,对看文书上所画之人,与这虬须汉子有七八分相似。

文书对罢,那一人一马已飞驰到眼前,汉子手中两头铜钉密布的杵棒,指着蓑衣客天灵盖铺击而来,轰隆一声,这千钧一棒,竟扑了个空,只把地面砸出个坑。

“驼龙许三江,无误了。”那蓑衣客不知何时到了一丈之外,嘴中自言一句,将手里的文书收回青蓑之下。

一合不成,寨中匪卒一拥而出,百十来人,手持朴刀,个个精悍,齐齐展开,围成一圈,将大汉与蓑衣客,围在了圈中。

圈中,许三江居高临下,却也不上前,只驭着黄骠马,慢慢踱开,一双圆目半刻也没从蓑衣客身上移开。

“日丽风和,却身着蓑衣,你这汉子,莫不是痴儿?”许三江说着,已经踱马到了数丈之外。

“身着蓑衣,只因有雨。”蓑衣客淡淡道。

“果真是个痴儿,洒家看来,寿衣更配你这短命人!”许三江粗声说道。

粗浑的话语刚落,一圈匪卒挺立朴刀,营了一环不能靠近的刀墙,而那许三江再次策马前冲,蓄足了力道,势要将蓑衣客碾碎。

蓑衣客不避不让,只待马到身前,回旋身形,让那杵棒挥空,青蓑扬起,露出环首直刀,寒光出鞘,直刀划出银弧。黄骠马一声凄鸣,前蹄应刀光而断,前蹄一失,马上之人跌落地上,溅起一阵尘土。

“好个难抓的耗子!”许三江从地上一跃而起,嘴中不忘叫骂。

“雨快要来了。”蓑衣客握着直刀,背对大汉,不紧不慢仰头说到。

天空之上,风起云涌,先前的一抹残阳,在黑云之间隐没,本只是日晚,却因厚云压顶,天地昏昏,万物朦朦,似已近夜。

许三江哪里顾得了变不变天,手中杵棒虎虎生风,脚下步法稳而有力,暴喝之下,六尺身躯杀向背对自己的蓑衣客。

黑云之中,雷电一闪,折戟寨前,分不清电光还是刀光,只是一闪过后,那原本背对许三江的蓑衣客,此时却到了这大汉面前。

身形高出一截的许三江,怒目圆睁,死盯着面前的蓑衣客,手中高举的杵棒,迟迟没有落下。

片刻之后,许三江脖前虬须齐齐断开,断须随着雨前湿风飘荡,闪电之后的雷声,轰然而至,这大汉的六尺身躯直挺挺倒下,这时,齐齐断开的胡须之后、咽喉之上,一道血痕显现。

倾盆大雨,在雷声之后喧喧而至。

眼及之处,水如帘。

耳旋之中,滂沱声。

或是,雨来得太快,或是,许三江死得太突然,一圈匪卒,在瞠目片晌之后,才一拥而上。

电光与刀影交闪,雷声与雨声掩住了喊杀之声,水连天地,模糊了万物,唯见一领蓑衣游弋其间,寒刃熠熠,换来哀鸣惨呼,殷红四溅,片刻融于水幕。

折戟寨前,沐豪雨。

杀伐渐歇,独留青蓑黄箬带刀人。

“正所谓,三江难镇自家寨,蓑衣客大雨单刀平折戟!”集市瓦肆中,说话人手拍醒木,口念定场:“好一个索命蓑衣百人屠啊!”

“好!”

瓦肆中大多是捧场的,拍手叫好。

“老刘头,说些灵怪公案,不比说这道听来的瞎话强吗?”也有对这故事不甚满意的,高声说到:“莫不说那驼龙许三江,凭着一杆杵棒荡了百里山头,就那折戟寨里的匪人个个凶悍,连官兵都奈何不得,就那一人一刀能平了?”

“老头我,只是觉得尽讲前人故事多少有些乏味,这才说说当下奇闻。”那说话人老刘头,也不开罪听客,转了话头说到:“既然客官不喜欢,那老头我再说段烟粉传奇与各位听来!”

“好!好!”

瓦肆里一片齐声叫好,瓦肆外墙根处,白听了半日的沈十四,起身伸了个懒腰,他这是不打算再听下去了。

“今晚,也有场大雨咧。”站起身的沈十四,抬头看了看天,低声自言了一句。

说罢,沈十四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转身拿起摆在脚边的一方长匣,一顶黄箬斗笠和一领青须蓑衣,朝着集市之外走去......

大雨在日落之时,便开始了。

天水若玉珠成帘,恢恢于城中,如此一两个时辰,街巷间早已没有了来往之人,商门闭户,过客归家,即便是最繁华的主街上,也只剩雨水的喧哗。

不过,也非所有人,都会刻意避开这大雨,一顶暖轿,行于雨中,或是被这大雨所催,四名轿夫脚步急促,犹似小步奔跑,六名佩刀随从,疾步跟在轿后。

轿后的六人,身形刚毅,步履沉稳,摆手有力,虽是疾行,但呼吸之间却均匀有序,丝毫没有乱息,武艺修身之道,可窥一二。

暖轿中,一身贵气的中年男子坐于其间,虽是颠簸,可这男子却也不恼,闭目养神,任由自己随着颠簸起伏。男子养神之间,上下的颠簸忽地停了,轿子也不再往前走。

“怎么不走了?”轿中男子,掀开轿帘,语带斥问。

轿外,大雨未有半点弱歇,正前方,雨幕之后,一遮油纸伞鲜红醒目,纸伞之下,婀娜姿态,一身罗裳,玉冠饰首,那持伞之人,似是一窈窕女子,只是女子脸上,掩了一副恶鬼面具,让这雨中之人,多了几分诡异。

一伞一轿,在窄街之上相对而立,皆无避让之意,二者之间的雨帘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敌意,轿后的随从,踏着地上的雨水,拦在了轿前。

“大胆刁妇,怎敢拦轿?可知轿中何人?”打头的随从,手扶刀柄,大声的喝问到。

“戎州府知州刘庭双。”喧哗雨声之中,传来女人不紧不慢的回答。

“既然知道这是知州大人的轿,那还不速速退开!”打头的随从厉声到。

“贪扣宁远戍边军粮饷,暗通蛮夷中饱私囊......”面具下的女人不知是何神情,只听她缓缓说到:“刘知州身负三十余项重罪,论可当诛,小女子岂能退开让他离去?”

轿子中的刘庭双,听了这话,面色一沉,冷声问到:“你究竟是何人?”

纸伞之下的女子,轻柔的取下腰间的铜牌,亮了出来,继而说到:“皇城司,绣衣密使。”

虽是被大雨遮眼,刘庭双看不清那女子手中的铜牌,可听了皇城司三个字,也是一惊,阴沉的面目多了一丝惶恐。

片刻惊慌之后,刘庭双似是想到了什么,指着对面的女子大喝到:“皇城司哪有什么绣衣密使,定是冒认的疯妇!”

六名随从听了此话,也知自家主子言中何意,锵锵鸣响,六柄官刀出鞘,随从举刀疾步上前,朝那女子逼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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