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仙憋着气,吐又吐不得,咽又不甘心,只得眼神斜瞪着姜晚,恨不能骑在她身上将她狠狠厮打一顿。
“我最后再一遍,他到底在哪儿?”
她不知道池子时去哪了是真话,人是被人皇拉走的,现在也还没回来,说不定也不会回来,池子时究竟在哪儿估计也只有人皇能给她解答了。
姜晚的视线越过她投向不远处的帐篷,近日下凡的仙君越发的多,仙兵幻成志愿军的模样在驻扎区打着灯来回巡查,为避免惹上麻烦事她只得做回好事,给这蠢笨的女仙点了条明路。
“人皇不在么,人间是他的地盘,寻人这事儿你该去问他。”
那女仙却突然支吾起来,两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置了,绞着衣角半天不动,眼神慌乱着和仙婢对视交流。
看来找战神这事儿还不能让别人知晓,她肚子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姜晚并不感兴趣,倒是连着忙了几日她实在是缺觉的很。
姜晚两指头一摩擦,响指声落,那盏真话照明灯随之发出爆破声,迅速引起了附近巡逻队伍的注意力。在那女仙惊恐又慌乱的神色里,姜晚勾着唇角,好整以暇地冲她摇摇手,消失在黑暗的夜色里。
帐篷区的西南侧偏僻地不像中心区的帐篷那般错落有序,这块废墟多平坦地少,几顶帐篷摇摇欲坠地立着,木桩浅浅扎入地表,随时都能被大风掀了一样。
白芋拘谨着身子站在帐篷外头候着,见姜晚回来,弯了腰轻声提醒:“鬼帝来了。”
姜晚拖着疲累的胳膊腿也没听清敷衍地摆了摆手就要往里进,帘子半遮着,里头的光亮透着冷意往外钻。
姜晚眉头一跳,顿住步子侧头问:“你方才说什么?”
白芋眨巴着无辜的眼,小白脸上僵着尴尬:“鬼帝,鬼帝来了。”
姜晚面色垮塌,转身就要走,衣角却被白芋死死拽住。
白芋哭丧着鬼脸,泪眼婆娑,声线尖细凄惨地呜呜哭起来。
“殿下,殿下可怜可怜我,鬼帝它它……它用黑玉逼我带路。它还说,若是殿下不来就把黑玉丢进下狱,下狱啊殿下……”
白芋扯着嗓子嚎,一边往帐篷里头瞧,确保声音一点不差的传进去。
“撒开。”
姜晚翻了白眼,脚一蹬就将没用什么实劲的它掀翻到一旁。
白芋好似有什么失心疯,身子一软一偏就倚倒在地,从袖口扯出一条黑边缝就的白丝帕擦着脸上不存在的两行清泪,整齐的上牙咬着白唇,下巴打着颤。
从黄泉路上学来的欲哭泪绝的做作模样,姜晚看着恨不得再补一脚。
帐篷里传来两声沙哑地咳嗽打断了白芋酝酿半天的台词,白芋的嘴张了又闭,最后还是将恶心人的台词换成了催促。
“鬼帝等很久了,殿下还是快进去吧。”
躲是躲不过了,姜晚长吐了口气,还是掀起了帘子。
池子时好不容易摆脱了数位仙君的“催命心经”赶回来,远远就瞧见白芋咸猪手碰瓷。
他手心都攥紧了,步子还未迈出去,夜色里徒伸出一只手来拦住了他。
瘆人的是,夜色里只有这么一截手横挡在他腰前一拳的位置。
池子时的手摁上腰间的软剑。
“是我是我。”
软剑拔出划破空气,那人露出身形慌忙出声。
幸亏狐狸眸子夜视了得,第一时间就看清了来人,否则那剑尖可就要抹到喉口了。
“城隍?”
城西城隍爷讪笑着:“战神好眼力。”
“你出现在这儿是为了她?”
城隍爷自然懂他说的什么意思,只是笑着也不正面回应。
“有人要见您。”
池子时再次握紧软剑。
谁会想见他,又非要在这时候见他。
仙界的人已经找过他了,他也表了意,照他们自高自大的态度来看应该不会请城隍来当说客。
那会是谁呢?
若说有人能让城隍放下琐事亲自来请他,他只能想到一个人——鬼帝。
可鬼帝寻他又有何事。
池子时越过城隍看向姜晚的帐篷,眉头紧蹙,心里快速闪过多种情况预测。
最可能的便是调虎离山计,趁着他不在对姜晚下手。
不等池子时扩展种种可能性的猜想就被城隍爷打断了,轻易就猜到了他的心思,贴心保证道:“放心吧,阎罗殿下不会有事的。”
“你不好奇吗,关于殿下的一切,天命阎罗,殿下身上的封印,百鬼阴差扇,洲岷还有封印它的那个结界。”
池子时眸子缩起,狐毛竖起,警惕地盯着城隍,看不透它到底要做什么。
他怎么会不好奇,他太想知道姜晚发生了什么,关于天命阎罗的那份神谕、关于天命阎罗救世的一切他都想知道,他想知道要如何才能保下她,要如何才能解决洲岷……
他走遍九幽也没能得到一个可靠准确的答案,甚至还有人否定了天命阎罗一说,众说纷纭里他都快分不清世界的真真假假了。
他从前坚定的姜晚就是天命阎罗也开始有所动摇。或许,或许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凡的,天资卓越些的普通人呢。
“您所有的疑惑,那个人都能给您答案。”
“那个人,是谁?”
“殿下去见了便知。此处有白芋守着,殿下请吧。”
城隍爷站在池子时身侧,一同深深望了眼帐篷,一个放心不下姜晚,一个忧心于鬼帝的计划。
池子时:下药play?青丘还有蛊,晚晚可需要?
本单元终于要进入倒计时啦
这个单元更得很慢,不止是犹豫于这个单元的故事,更多原因是六月后脑子在线的天数屈指可数,很多时候都是机械性的在活着。
古话说是药三分毒,去年断的药今年还没代谢完,反而越来越能感受到药物遗留的滞后副作用。
希望大家都身体健康,不需要吃药!吃药尊医嘱!
第118章 城隍错判
帐篷的帘子掀起来,黑夜的冷风随着姜晚一起灌进来,纵是寒风裹身也难比屋内的寒意更刺关节。
帐篷里点了几盏昏黄的烛火,烛光被鱼贯而入的风吹动,光影交错,却怎么也照不出屋里那人的影子。
鬼帝背对着门口,沉默着盯着沙盘。
沙盘上模拟的法阵随着他的指尖走动起来,秩序井然的流转变幻着,如此推演数十次,次次结果不如他意,他也只是无怨尤地再次重复动作。
流沙在法术下泛着光,光亮衬得鬼帝的背影更加单薄落寞。他就那样安静地坐着,常年伏案批文累积下弯曲了脊背,早前陪他新做的衣裳又显宽大了……泪水不自觉就湿了眼眶,姜晚抬手擦去一些,看着指腹的泪珠有些发懵。
这算是一种什么情感呢?
法阵再一次失误,流沙失了法力支撑落到地上,光亮逐渐消退,鬼帝撑着膝盖转过身来,见她来了眸子一下柔和下来。
“来了怎么不出声。”
“连日地震下头不忙么,这时候怎么还有闲空来抓我回去。”话是硬邦邦的,可姜晚的指头却像个小姑娘般幽怨地绞着衣角。
鬼帝连日疲惫的脸上展露出笑意,眼底含笑地冲她招招手:“过来坐着。”
姜晚迈出一步又收回脚,警惕地皱了眉头:“你不会下了法阵要把我捆回去吧?”
“原本是打算这么做,现在改主意了。”
“为什么?”
姜晚早就知道鬼帝若想抓她回去轻而易举,却没实际这么做过,他做的最过分的也就是让天帝取消了她的考编资格,他前些日子还坚持劝她回去,怎么就突然改了主意呢。
鬼帝拍了拍身侧的椅子。
这顶帐篷里只有两张椅子,一张是主桌前姜晚用的,另一张是侧桌池子时用的,此时两张椅子都被挪到沙盘这块来。
姜晚走过去,眼睛飞快在棚子里扫视一圈,桌案上的东西规整地摆放着,如她出门时一样。那些东西说起来也没什么需要避着鬼帝的,都是整理出来的关于城东城隍错判待核的案子,早晚都要报送到鬼帝面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