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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殿下亲自动手前,白芋也被惩戒过。

那次是因为他在医院的镜子上留下了阴差的记号,吓坏了路过的病患,还有一个奶奶因为他吓得当场就离世了。城隍爷按着律例罚他到十一层领了剥皮之苦,白芋还因此告了好几日的病假。

殿下施法惩戒后黑玉也问过他,白芋只是打着哈哈随意将话题带过了,还说殿下对他极好的,都没用大刑,不过是略使小技让他长个心眼罢。

“你以为再喊两个人就能控制我,做梦,我要变成厉鬼,我要亲手杀死他们,我要他们下来陪我!”

齐邑挣扎着,锁链被扯得哐当响。

齐娅有些害怕地缩在白芋身后,露出一只眼睛来看他。

“他好吓人啊。”

白芋摸着齐娅的脑袋,变出来一颗糖果递给她。

人死时只能保留下一些记忆,那些记忆被反复读阅,逐渐变了模样,有些会被虚大,有些则扭曲成另一个版本。

身死后的面貌也会和死前大不相同,两个朝夕相处的人死后再遇上也不一定能一下子就认出对方,何况是个孩子。

齐娅一年才见父亲几面,每次匆匆回家又匆匆离开,连相处的记忆都少之又少。

她对父亲的执念全产自母亲,她心里的那个父亲是母亲一言一语描绘出来的。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建筑工人,形象高大伟岸,而不是现在这个满身泥点子,眼睛红血丝密布,满脸苍老的鬼魂。

齐娅推开糖果,拉着白芋的衣角,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不要糖,我要去见爸爸,见爸爸。”

白芋手足无措地从左口袋里掏出一个娃娃,右口袋里变出一朵花,却怎么也哄不回来。

齐邑也不顾自己被束缚住的手脚,跳着往前要去将孩子和他们分开距离:“你们还拐带小孩!”

齐娅被吓得大哭着躲到了姜晚身后。

“你别过来!”

白芋一晃身子变成了无常鬼差的模样,长长的舌头落到鞋面上,弯下腰对上齐邑的视线。

“拐带?”

齐邑看见白芋高帽上飘扬的字符慌忙跪下:“无常老爷饶命,是我有眼无珠,无常老爷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求无常老爷为小的作主。”

白芋眼睛咕噜着出现在脑后,想瞧眼姜晚的神情,不料被横扫一眼,吓得他赶忙转回去。

假模假样地问道:“哦?所谓何事?”

“无良地产拖欠工资,还为几尺之差害我性命。”

齐邑又将事情始末交代了一遍,这次是另一个版本。

方正扬派人来核算工资,包工头让他带人去实地计算,就两层平台扩出去几尺吵了起来。他们按着图纸建造,没想到对方赖账说是他们私改的图纸,把台面扩出去了,属于违约。

双方争吵不下,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一个猛劲将他从二楼还未封上的落地台面推了出去,摔进了底下还没干的水泥池子里。对方害怕被追究责任,干脆又搅了三四袋水泥将他封死在里面。

黑玉抱着册子记录着:“那你又是如何找到这的?”

齐邑低头沉思,他好像也忘了。

快了快了,快落幕了,背景板男主马上就可以拥有大戏份了

第25章 萎靡不振小道士

齐邑对死后的事情印象稀少,他也不知是何时变成的鬼,又是怎么出现在这的。

只是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还钱,还钱。

“无常老爷,我能不能等到他们把工钱结了再跟你们走。”

齐邑垂着脑袋,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我妈生病急需用钱,家里还有个小孩要照顾,我婆娘怀着孕,他们不结工资要我们一家老小怎么活啊。”

黑玉在册子上又填了两笔,合上,塞进腰间的收纳袋里,不知该如何开口。

齐邑的母亲在他死的第二个月就病重离世了,齐娅妈妈怀着的那个孩子也随着奶奶流掉了,就连齐娅也在前几日死了。

就算工钱结了,又该打给谁,供谁花费呢?

最可怜不过如此了。

白芋手搭上黑玉的肩膀,将他往后拉了些。

人生多苦楚,谁又不是可怜人呢,这世没结出好果,只当为下世享乐做伏。

姜晚揉了揉齐娅的发:“下辈子投个好胎。”

齐娅眨巴着大眼,抬头看她:“我还想做爸爸的小孩。”

姜晚展颜:“会的。”

池子时从侧边看她,姜晚的嘴角扯起一些弧度,显得整个人都柔和起来,更灵动活气些。

那笑里含着情绪,带着点温暖的意味,不像之前常挂在嘴边的冷笑,也不像是面对莫尧时被逗乐的笑。

阎罗面对小孩也会心软吗?

另一个角落里莫尧将师兄们一个个搀扶起来,低着脑袋挨训斥。

带队的彭师兄一边数落着他,一边指挥其他人将法器收拾起来:“那鬼呢,不会让你给放跑了吧,你说说你什么都不会,柳师叔收你做什么啊。”

“我们莫小道士也很厉害的好吗。”半瞎子背着手出现在莫尧身后。

不等看清来人,彭师兄张口就骂:“你谁啊,我训斥自己观里的师兄弟你插什么话。”

“少去外面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一口一个姐姐哥哥的,我们是道观,清秀的地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招了鸭来当道士。”

半瞎子将莫尧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普通的衬衫白T,普通的牛仔帆布鞋,再普通不过的便宜双肩包,怎么看都像是勤奋好学的高中生。

倒是这个语气直冲,发型硬挺的彭师兄更像是从发廊里刚做完妆造回来的,浑身上下还发散着浓郁的香水味,像劣质的花露水腌入了味,很是刺鼻。

鸭子都觉得他晦气。

“哑巴啦,不会讲话吗?”彭师兄捧着断裂成四段的桃木剑,将一截手柄砸在莫尧的身上。

莫尧长睫毛微颤,嘴巴一张一翕,想说些什么又随着喉结滚动咽下肚去。

这样的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回嘴只会让师兄们骂的更起劲,甚至还会连带上闭关的师父。

半瞎子将莫尧拉到身后,“你师父没教你做事先做人吗,就你这样的还想斩妖除魔呢,鬼看到你都不想理你。”

彭师兄气急败坏地把包袱往地上一扔,撸起袖子准备和半瞎子理论一番。

后头其他的师兄弟眼尖地认出了半瞎子,赶忙拦住彭师兄。

“师兄,张大仙人。”

彭师兄不屑一顾:“什么张大仙张半仙的,有什么好得瑟的。”

“和柳师叔一起收服妖兽的那个张大仙人。”师兄弟们一个劲地把他往后拽,被彭师兄一个抬手甩开了。

“可不敢当,我觉着他就是生不逢时,要早个几年何需在下和柳如云联手,他一人就可单挑妖兽了,”半瞎子摸着下巴处不存在的胡须,顿了几秒又接着说,“今日一定是没发挥好,才叫那鬼暗算了。”

“只可惜了这把开了光的桃木剑呐。”

半瞎子将黑色镜片的圆框眼镜压低了些,从上头挑眼看彭师兄的反应。

那脸色青了绿,绿了紫,好不精彩。

“哟,这道袍怎么还让人给涂成画了,这一半是给烧了吗?”半瞎子用脚挑了挑边上没烧完的那堆灰烬,中间露出一大截道袍内衬来。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开始翻起自己的道袍来,这可是观主新给定制的,一年两件,错过了可只能自己贴钱做一身了,这内衬可是城里最好的服装店量身裁剪的。

“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后头的师兄弟互相比对过,确认自己的道袍无事后又去看莫尧的。

不知道是哪个道士结结巴巴道:“彭,彭师兄的。”

那未烧尽的一截道袍上绣了彭师兄的字,暗色的丝线在亮起的路灯下有些打眼。

彭师兄一把将莫尧推开,也不顾黑炭般的灰烬是否还附着着怨气浊气,直接上手就去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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