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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求了他父母许久,才让他缓刑了两个月,在开学的前一天就残忍又决绝地把他的......把江侑安的兔子送走了。
江侑安的嘴唇嗫喏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段京辞,而后才小声地询问:“那我以后还能看到他吗?”
段京辞见江侑安这副模样实在
有些不忍心了,但还是告诉了他真话,“应该不能了,我不知道我爸妈把它送到哪里去了。”
江侑安的眼眶瞬间红了,睫毛都颤了两下,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都蔫了下去,脑子也空白了起来,好像自己的意识和思想都随着那只兔子一起被人送走了。
连一向没心没肺的段京辞都觉得江侑安看起来可怜极了,搞的他更加愧疚了,几乎要忍不住回家逼着他爸妈再把兔子要回来了。
但是他做不到,除非他成绩能提上去。
段京辞走了神,但是那些晦涩难懂的知识真的钻不进他的脑子里,他也根本不想学。
还不等段京辞做出一个决定,他就感觉原本还搭在江侑安肩膀上的手突然一空,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江侑安已经踩空了阶梯,一屁股摔到了平台上。
段京辞吓懵了,连忙迈下了这两层阶梯,弯下身就想把江侑安扶起来,嘴上还慌张地询问道:“你没事吧?摔哪儿了?”
江侑安一声不吭,只是眼眶更红了,憋了好半天才从眼眶里掉下来一颗豆大的泪珠,把段京辞吓得神志不清,好说歹说地规劝了许久也没把江侑安的嘴巴撬开来。
蔺繁下楼的时候刚巧看见了这混乱的一幕。
他的同桌坐在地上,眼眶通红的,泪珠在眼眶里打滚,垂着脑袋小声地啜泣着。
段京辞手足无措地围着江侑安打转,一会儿半跪下来想把江侑安扶起来,一会儿又低声下气地在江侑安身旁哄着,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蔺繁皱了下眉,几步就走了下去,在江侑安身旁站定之后,也没理会段京辞求救的小眼神,半蹲下来看了眼江侑安,问:“怎么了?”
听见了蔺繁的声音,江侑安终于把头抬起来了。
江侑安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痛哭的还是因为舍不得兔子才哭的。
反正都很让人伤心。
段京辞还在一旁抓耳挠腮,害怕江侑安因为这件事就此把他开除友籍。
蔺繁难得地有耐心,安静地等着江侑安说话。
见江侑安不说话,段京辞亡羊补牢道:“害,就是那只兔子,我爸妈不是觉得养兔子耽误我学习了吗?就把兔子送走了,我......我也是没办法,那也不能不和他说呀。”
段京辞对兔子的感情其实一般,兔子被送走之后他都没有觉得有多难过,只是止不住地忧虑江侑安知道了会难过。
蔺繁现在也没工夫听段京辞的解释,目光也落在了江侑安的脚踝上,又问:“摔着了?”
段京辞又嘴快地回答:“应该是崴着了,踩空了,不过好在只有两阶,问题应该不大。”
蔺繁一言不发地抬眼盯段京辞。
段京辞老实地闭上了嘴。
“你别在这儿傻站着了。”蔺繁盯着段京辞看了一会儿,指挥道,“去给他买可乐。”
段京辞:“.......?”
啊?现在都还惦记可乐呢?
你还不如说让他现在去买只新兔子送给江侑安呢。
蔺繁给段京辞发布完了任务就不再理会他,又耐着性子问江侑安情况,还能不能站起来,除了腿还有哪里疼。
江侑安蔫哒哒地摇头,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
蔺繁试探性地伸手把江侑安扶了起来,犹犹豫豫地看了眼江侑安的腿,又看了眼楼梯,问:“你还能走吗?”
段京辞还没走,见江侑安不哭了,又死皮赖脸地凑了过来,软着脾气好声好气地哄着,“不行的话我背你上去,就当给你赔罪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的罪是什么,但是能把江侑安哄好就行,偶尔担上点莫须有的责任也无所谓。
江侑安扭头瞪了段京辞一眼,闷声闷气地摇头,故意道:“我要喝可乐。”
原本蔺繁指挥他,他还能当做没听到,但是这次小祖宗自己都说要喝可乐了,他的暂时性耳聋也被迫痊愈了。
“好吧。”段京辞妥协了,但似乎还是不想放过江侑安,想再确定一遍江侑安不生他的气了似的,死缠烂打地追问了许多乱七八糟的问题,“那你想喝百事还是可口,喝冰的还是不冰的?要罐装的吗?我怕瓶装的你喝不完,但是你要是喝不完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帮你喝掉剩下的.......”
江侑安被缠的苦不堪言,脑袋都大了,扭着脑袋不想听段京辞说话。
蔺繁啧了一声,皱眉道:“行了你,话怎么这么多,赶紧买去,可口罐装,不要冰的。”
见两人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对抗自己,段京辞也蔫了,嘟嘟囔囔地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下楼去给江侑安买“快乐水”。
这下只剩下负伤的江侑安和蔺繁了。
上课铃已经响很久了。
江侑安单脚站着,蔺繁伸手搀扶着他,他也索性把身体重心全压在了蔺繁身上,露出了一副兴致缺缺又伤心欲绝的模样。
蔺繁陪江侑安站了一会儿,而后才轻轻叹了口气,换了只手扶着江侑安,将自己的脊背面向江侑安,开口道:“走吧,我背你。”
第52章
虽然江其深并不排斥上学,偶尔也能在上学期间体验到些许趣味,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本就枯燥又漫长的一天似乎被课程拖的更长了一点,课程一节接着一节,连课间的时间都被压缩到极致,不给他们留下一点喘息的空间。
这就是来自重点班的压力,所有人都牟着劲儿往上爬,哪怕多出了一分,在班上的排名,在年纪的排名都会上涨不少。
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脑子里似乎都被学业和课业装满了。
落日西沉,橙黄的光晕将地平线都染成了金黄色,平整又壮阔地向四周蔓延,从窗户逼进来,伴随着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最后一抹余晖也消散了,安静又沉闷的教室被沉郁的暮色淹没。
讲台上的老师喊了下课,但也没急着走,依旧站在讲台上给上来问问题的学生解答,粉笔灰在讲台上落了一层。
江其深收拾好了书包,将书包背上肩膀后和朋友告了个别就准备出教室门。
教室门被江其深拉开了,站在门口的班主任吓了一跳,见是江其深后才挂上了一抹笑容,笑眯眯地拍了怕江其深的肩膀后道:“其深,先进来,别急着走,我还有点事。”
江其深的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班主任从旁边的缝隙挤进了班里,站在门口拍了拍手掌,让整个班级都安静下来之后才宣布道:“大家先别走啊,教研室出了套新试卷,难度不小,在下放给其他班前先给咱们班的同学做一做。”
班级里出现了几声短促的哀嚎。
班主任也不是第一次带重点班了,就算听到了抱怨声也能当做没有听见,面不改色地继续进行自己的安排,甚至还能语重心长地讲几句大道理,说一说是领导重视重点班,PUA起学生来非常有一套。
江其深看了眼班主任手里的试卷,手指在书包背带上敲了一下之后又妥协地把书包放了下来,一言不发地坐回了座位上。
这还是开学第一天。
江其深看了眼发下来的试卷,单手撑着下巴望向校门口,另一只手有些不安地转了转笔。
在升上初中之后,他和江侑安的放学时间就对不上了,他要比江侑安晚
上半个小时放学,再加上两所学校之间的路程差距,这就意味着江侑安得在校门口登上半个小时不止。
现在的情况就更糟糕了,没来由的考试挤占了更多的时间,在天黑之前他是别想出校门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