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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侑安的牙又酸了起来,没忍住又用舌尖抵了抵之后郁郁地撑住了下巴,捏着纸条摆弄了半天,才在段京辞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打开了。
里面还是一些没头没尾的废话,江侑安不太想回,但是才一抬头就撞上了段京辞可怜巴巴的祈求的眼神。
江侑安还是没忍心,淡粉的嘴唇抿了抿,又埋头回了一句。
这仿佛彻底打开了开关。
段京辞和江侑安开始聊了起来,也许算是段京辞单方面的聊天,但是时间一长,他们聊天的话题也
逐渐发散了开来,也多多少少触及到了江侑安感兴趣的方向,江侑安也逐渐开始愿意多在纸条上写几个字。
他们开始频繁地聊起天来,但是在纸条之外好像依旧不太认识。
江侑安依旧不怎么和段京辞说话,除了和蔺繁聊天比较多之外,也只会多和方塘说几句,他甚至都没有和段京辞打过招呼。
段京辞倒也不太在意,依旧和江侑安保持着纸条上的聊天关系,私下却一直在寻找着一个合适的时机打破这道屏障,然后能和江侑安成为一个还算不错的朋友。
在某种程度上,对待像江侑安这种安静乖巧,习惯性把自己缩进壳子里的人,就是需要段京辞这种厚脸皮的人来诱导犯罪。
除了对江侑安的观感逐渐改变之外,段京辞对蔺繁的态度也变了不少,抛开事实不谈,蔺繁也挺有意思的。
“到你了。”蔺繁抱着胸,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轮到段京辞了。
段京辞撑着下巴,盯着棋局看了好半天,才迟疑地落下了一颗棋子,目光又一犹疑,才颇有些后悔地抱住了脑袋,凄惨地哀嚎了一声,“服了,走错了。”
蔺繁没理会段京辞,依旧不紧不慢地落子,提醒段京辞轮次,然后用余光瞥了一旁的江侑安一眼。
江侑安对下棋不感兴趣,对看别人下棋也不感兴趣。
只对旁边作为赌注的糖果感兴趣。
江侑安的目光一动不动地放在那两堆糖果上,似乎是害怕被人注意到,有些惊慌地瞥了眼四周,又欲盖弥彰地把下巴抵在了桌面上,有些郁闷地把脸颊贴上桌面。
“吃不吃?”蔺繁瞅了眼自己面前的一小堆糖,也不在意这算是赌注,最后要凭借个数决出胜负,直接拨了几个到江侑安面前,慢吞吞地继续开口,“别找补了,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江侑安:“......”
对面的段京辞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装模作样地歪着脑袋看江侑安,笑嘻嘻地补充道:“够不够?我再分你几个?”
江侑安恼羞成怒地瞪了段京辞一眼,然后气急败坏地塞了颗糖果进嘴里,含含糊糊地冲段京辞道:“我才不要你的,你都快输了。”
这下轮到段京辞哑口无言了,欲言又止地盯了江侑安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段京辞并不在意江侑安变成小气鬼的模样来指责他,甚至还乐得见江侑安来控诉他的罪行,只是他多少还是有点上不得台面的胜负欲......
段京辞正要怼回去,就见江侑安突然嘶了一声,然后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脸颊,含在嘴里的糖也一时间没含住,啪的一声砸在了桌面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倏地红了一圈,内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泪光。
段京辞大为震撼,叹为观止,口不择言,“我草,你这就哭了?我还没说什么呢。”
江侑安疼的眼冒金星,眼泪直流,感觉一股尖锐的疼痛从牙齿的神经蔓延到了耳根,连带着左侧脸都麻痹了起来,再之后就是太阳穴泛起了酸,整个脑袋都一团混乱。
江侑安忍痛瞪了段京辞一眼,又可怜巴巴地看向有些慌乱又懵逼的蔺繁,努力把眼泪憋回去之后才委委屈屈地开了口,“蔺繁,完蛋了,我真的长蛀牙了。”
第48章
蔺繁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有点想笑,也许是从来没有见江侑安难过成这个样子,心里的新鲜超过了对江侑安的担心,愣是观察了好半天才关怀了一句,“哪边痛啊?”
江侑安倒是没注意到蔺繁的表情变化,全身心都放在了自己左侧那颗一直发疼泛酸的牙上了,忍了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左边。”
蔺繁的目光又在江侑安的左脸颊上停留了半响,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甚至觉得江侑安好像两边脸都不一样大了。
段京辞像是发现了什么,幸灾乐祸地指了指江侑安的脸,嬉皮笑脸道:“你这边脸好像肿起来了,你以后不会要大小脸了吧?”
蔺繁:“......”
好吧,那应该不是错觉。
段京辞说话完全不考虑后果,江侑安本就骄纵,受不了什么委屈,这会儿牙又疼的要死,更受不得被人嘲笑了。
蔺繁见江侑安的眼泪又有要往外冒的趋势,连忙抬脚踹了段京辞一腿,当做给江侑安出气了,“行了你,闭嘴。”
段京辞也傻眼了,像是也没想到江侑安的心灵会这么脆弱,怎么说一句就又要哭了,眼睛都快比兔子红了。
江侑安其实挺能忍痛的,之前在孤儿院的时候老是会被老师教训,偶尔还会和其他小朋友发生矛盾,他总是处在孤立无援的一方,想要反抗也没辙,只能被动地被人没轻没重地推搡,几年下来也逐渐学会了忍痛,也学会了憋眼泪,学会了在人前表现出他很好的样子。
只是现在,那种能忍痛的基因似乎在爱的浇灌下逐渐退化了,他没有再挨过打,也没有再受过欺负。
更何况,牙疼真的好疼。
江侑安越想越委屈,又担心他可能要痛一辈子了,又害怕他的牙也许会就此不保,不管是哪个都让他很难接受。
“诶,你待会儿和老师说一声。”蔺繁看不过去了,一只手拉住了江侑安的衣袖,生怕江侑安以痛攻痛,一头往墙上撞,“我带他去趟医务室。”
医务室估计是看不了牙疼,但是多少能给这傻孩子点心理安慰。
蔺繁扯了扯江侑安的衣袖,刚撞上江侑安逐渐肿起来的侧脸,脸上的笑意就没压住,欠欠地开了个小玩笑:“走吧,去帮你把牙拔了。”
江侑安更崩溃了,赖在座位上不肯动弹,直到蔺繁无奈地说了实话,表示他只是带他去医务室看看,江侑安才不情不愿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灰溜溜地跟着蔺繁去了医务室。
“大傻子,你成天欺负人家干什么?”方塘目送着两人离开了教室,没好气地冲段京辞道。
“我哪有欺负他?”段京辞似乎还有些好奇,探头探脑地往窗外看,直到彻底看不到两人的身影后才坐了回来。
“你真幼稚。”方塘盯了段京辞半响,才故作深沉地讲起了大道理,“真正成熟的人才不会做出欺负小朋友的事。”
段京辞乐了,“你可得了,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谈什么成熟不成熟的?”
方塘气急败坏地踹了段京辞一脚,气呼呼道:“懒得理你。”
段京辞无所谓地耸耸肩,正要转过身的时候瞥见了江侑安桌子上那颗没吃完的糖。
“乖宝宝制造的垃圾还在他桌子上呢,不丢掉的话会有虫子的。”段京辞撞了撞方塘的肩膀,嬉皮笑脸道,“你不是他的朋友吗?你帮人家丢一下呗。”
方塘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桌面上那颗被遗落的糖。
方塘迟疑了片刻,伸手戳了戳自己的前桌,开口借了一张纸,正要转身把糖捡起来的时候,就见段京辞面不改色地直接用手捡起了那颗糖,然后龇牙咧嘴地把糖丢进了垃圾桶里。
见方塘看他,段京辞冲桌面抬了抬下巴,苦哈哈地开口:“把他桌子擦擦,我去洗个手。”
说罢,段京辞还故作难受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呼天喊地地哀嚎,“我的手脏了,肯定沾了很多乖宝宝的口水。”
方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