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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薄琛,放开我。”谢南观的眼底浸了霜,声音疼得发抖却拼命强撑。
时薄琛以为谢南观是在生联姻的气,心顿时像是被密密麻麻扎了一下,酸痛感带着被在意的喜悦顿时从心脏蔓延开。
那双曾经温柔注视着他,眼里只有他的眸子,此时此刻,仍然只有他。
即便冷漠的眼神在狠狠地剜他的血肉,剜他的心,他也相信,谢南观仍然会全心全意注视着他。
那是最爱他的南观啊。
“南观......”时薄琛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家吧?”
回C市,回我们的家。
谢南观懒得理他,也疼得不想理他,转身要走,却又被抓住了手腕:“南观,你别不说话,理理我,嗯?我冒着大雨开车从A市赶过来,还差点出了车祸,就是为了来见你。”
“所以,理理我好不好?”
非常可怜又撒娇的语气,他相信,只要卖弄一下可怜,谢南观很快就会心软。
可他刚要得意,胸口却被狠狠推了一把,他没反应过来,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南观,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狠心。
“你出不出车祸,关我什么事。”谢南观冷冷地看着他,脸上的嫌恶更甚,“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会犯恶心。”
说完,谢南观理都没理他一下,在他重新追上来之前,直接打车离开。
车后时薄琛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他都没回过头去看一眼。
许久,谢南观脸上僵硬的表情才有所松动,变得脆弱不堪。他无力地倚靠在车窗上,看着绚烂的灯火快速地倒退,终于疲倦地阖上眼。
他捂着自己的心脏,想要努力压制住撞击着胸腔的心跳。
太疼了,太难受了。
从见到时薄琛开始,心脏就跳得厉害,几乎要跳出胸腔。连带着他的头都变得胀痛,疼痛地无法忍受,看不清面前的路。
没有任何准备,时薄琛就出现在他面前,打破了他努力想要维持的平静生活,猝不及防再次搅乱他的世界。
他明明想要重新开始......
他说不出再多的话,哪怕是更多的嫌恶、怨恨亦或者是崩溃,他都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
他多希望这是一场遇见了时薄琛的噩梦,梦醒了,生活就还能继续。
可这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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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班,时薄琛照例出现在公司门口,也照例朝着他张开双臂。
谢南观也照样没理他,转身就走。
第三天、第四天......
接连一个星期,谢南观下班的时候,都会看到时薄琛等在公司门口,一看到他走出公司,就会微笑着迎上来。
第八天,原本还是晴朗的天空,却突然下起毛毛细雨,像是缠绕着A市的丝线,连绵不绝。
雨丝从敞开的窗里边飞进了办公室,纯利连忙去关窗,不经意间往下看的时候,正看到等在公司楼下的青年。
青年一身黑色风衣,矜贵笔直地站在那里,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公司门口。
他没有撑伞,任凭雨丝洒在身上。
小姐妹恰好路过要去休息室泡咖啡,见纯利一直望着窗外,也好奇地望了过去,循着实现看到了青年。
“那个到底是谁啊,这个星期好像一直在楼下等人。”她不知道楼下青年就是前不久骂过的渣男时薄琛,“怎么感觉像被抛弃的大狼狗?”
小姐妹不是圈里人,没见过时薄琛。即使是平时关于时薄琛的报道,也极少有拍到正脸的照片。
但纯利可太清楚楼下这只被抛弃的大狼狗是谁了。
那可是时家未来家主时薄琛!是在影视行业杀伐果断的魔鬼,年纪轻轻就领导着时氏吞并好几个老牌企业!
当然,私生活方面也有一夜能玩五个情人的响亮名头,虽然这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纯利担忧地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谢南观。
只见谢南观神色如常,似乎一点也没有被影响到。
但纯利隐隐感觉到,随着时薄琛的出现,谢南观原先平和的情绪明显变得有些烦躁,不仅文件经常出错,杯子也打碎了好几个。
甚至,脸色都比以前苍白了很多。
她有些担心。
其实时薄琛来这儿的第一天,她就偶然间撞见了谢南观和时薄琛之间的争执。
那天她下班得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男人追上去拉住谢南观的手腕。谢南观甩开,那个男人就又追上去。
好在公司里的人都走光了,没什么人看见那副场面,不然公司里边早就传开了。
她一下子没认出来那个男人是谁,等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是时薄琛。
之前她跟着哥哥去参加了时家的庆功宴,因此见过时薄琛。
她瞬间联想到了当初讨论时薄琛有五个情人时,谢南观反常的反应。再结合当下,纯利瞬间反应过来。
谢南观和时薄琛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纯利突然看到谢南观站了起来,和经理说了声后,径直往楼下走去。
她连忙将头探出窗外等了一会儿,就看到谢南观的身影出现在楼下,缓缓向时薄琛走去。
只见谢南观打着伞,遮住了他单薄的身影,也看不清他面上什么表情。
他就这么隔着时薄琛两三步的距离站着,没有走到对方面前,也没有把伞递过去。
时薄琛迎着雨丝,朝着谢南观张开手臂,笑着说:“今天你下班得好早,明明应该五点半才下班,现在才四点。”
笑容在雨丝的衬托下,竟然有些疲倦的病容。
“少废话,有什么话赶紧说,别浪费我的时间。”谢南观明显有些不耐烦。
时薄琛却看着点点雨丝飘到他的肩上,心疼地说:“上车吧南观,你会淋湿感冒的。”
“你的身体很虚弱的,之前只要我稍微用一点力,你就会生病难受......”
谢南观语气不悦地打断他:“行了,闭嘴,就在这里说。”
自从被时薄琛囚禁又逃出来后,他就对封闭的空间有巨大的恐惧感。如果是很多人在一起还好,但如果是单独两个人,他会害怕到发抖。
和陌生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和时薄琛。
“你饿了吧,我订了中式餐馆,是你喜欢吃的,我们边聊边吃好不好?”时薄琛打开了车门,再次说些不相干的事情。
谢南观转身就走。
时薄琛连忙拉住他,明明是示弱的话,却带着浓浓的威胁:“南观,昨天我去楠瑶的大学附近看到楠瑶,本来想上前打个招呼的,但楠瑶在做校内兼职,我就没过去。”
“既然南观你不愿意和我一起,那我就去找楠瑶吃饭吧。”
意思很明显,如果谢南观不答应一起去吃饭,他就去找谢楠瑶。至于会对谢楠瑶做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谢南观顿了顿,眼底的嫌恶越发明显:“你拿楠瑶威胁我?”
话音刚落,他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扯过时薄琛的领带,粗鲁地把他抵在车门上,发出“哐”地一声响。
想都没想,谢南观一拳给了过去,时薄琛被砸得闷哼一声,脸瞬间被砸得侧向一边,嘴角破裂流下血。
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异常清晰。
“你敢拿楠瑶威胁我?!”谢南观眼睛赤红,“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时薄琛,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要玩,就去找十个八个情人玩,别他妈再来烦我,更不要拿楠瑶威胁我!”
“你要是敢动谢楠瑶,我饶不了你!”谢南观揪住他的领带,狠狠地把他摔在车上,愤怒地瞪着他。
时薄琛没有还手,也没有说话,只是笑看着他。嘴角的破裂处滑下血痕,异常凄凉。
雨越下越大,哗啦哗啦响个不停。
谢南观赤红着眼睛瞪了他好一会,松开手,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上车后“啪”地一声使劲关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