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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的就不该跟你啰嗦!”
眼看吉克的脖子快要被那怪东西勒成两截,付乘凛当机立断,一拳轰向埃蒙的腹部。
埃蒙瞳孔骤然一震,难以置信地消化着身体正在经历的打击:“乘凛,你为了他打我……”
受他内心的剧烈波动影响,吉克脖子上的触须,颤抖个不停,接连缩回了身后。
他缓缓摸向被攻击的部位,明明他的肉体足够结实,可是被打的那一刻,那里传来的痛感竟分外强烈。
接窘到来的巨大失落,几乎绞碎他的神经。
“抱歉,让你受到了牵连。”
付乘凛没有理会心碎的埃蒙,扶起地上的吉克,目光停留在那红紫的伤痕上。
吉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痕,热辣的刺痛使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咳咳咳……大人不必自责,吉克能受得住。”
想到这里还有另一个麻烦在等着处理,付乘凛只好示意吉克先行离开:“你先回去休息,其他事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得了领主的首肯,吉克点点头,连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步伐果决利索,不掺一丝犹豫。
经过这次亲身验证,他算是看清了领主这位朋友的属性,下次再遇见的时候,他一定能躲多远躲多远。
听着二人的温馨对话,埃蒙遮过眼底疯狂闪烁的暗芒,强忍着妒意,声量低低地问:“乘凛,我想知道,他对你……到底有多重要,重要到你会为了他……为了他打我?”
听着埃蒙的胡言乱语,付乘凛心头的火气蹭蹭蹭地直线上涨。
他大步走近埃蒙,恶狠狠地揪紧对方的衣领,怒视着那张明明做错了事,却仍是一派无辜的脸:“你就不能正常一点?!知不知道我培养一个人要耗费多少时间跟心血?!刚刚要不是我看着,我的人差点就这么被你弄死了!!”
“乘凛,我很正常,是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过去。我想让你重新记起来,我们一家人离开这里。”
“我真他妈服了你了!别说了!”
付乘凛一把捂住对方的嘴,没想到他说了这么一大堆,反而兜兜转转地又绕回了原点。
他怕他再听对方胡扯下去,都要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被人篡改了。
“好,我不说……”
“两天之内离开这座岛。你要做不到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察觉掌心处传来丝丝缕缕温热的气息,付乘凛手臂一抖,僵硬地撤离了控制。
“乘凛,我做不到……我只想待在你身边。”
埃蒙摇头拒绝,将擅自离开的身影拉近自己身前,募地抱住那线条紧致的腰身,眸底的清明彻底被欲念蚕食。
这一刻,他只想把他的世界紧紧地拥入怀中。
付乘凛呼吸一窒,对方有违常理的举动明显跳出了他的认知框架,使他短暂地忘却了思考。只能愣怔地任由着那双冰凉的手在他的腰间游移,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而他却忘了做出应有的反应。
“你这个疯子,你他妈的给我松手!”
直至那微凉的唇瓣在他颈侧落下一连串凉意沁人、细细密密的深啄,直到付旬舟的脸受两人的胸腔挤压变形。
夹缝生存的小家伙,一边拍打着两人的胳膊跟胸口,一遍嘟嘟囔囔地发出抗议……
付乘凛才猛然暴起,拳头紧接着一刻不停地落在对方身上。
因着心绪慌乱,此刻他的手上的动作毫无章法跟技巧可言,仅仅是一味的蛮力抵抗。
“乘凛,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你了,我不要离开你,更不要看着你喜欢别人,谁都不可以。”
即使脸被打偏到一边,肩膀跟后背跟着添上不少青紫交加的伤痕,埃蒙的手仍固执地环着对方的腰身,眼底的偏执愈发肆虐。
付乘凛忍无可忍,声音急切:“你他妈的压到我儿子了!”
“那我……松开一点点……”
经付乘凛提醒,埃蒙才后知后觉地听到了付旬舟软糯的哭音,心虚地退开了身体。
“给我滚远点,别再让我见到你!!”
付乘凛趁着埃蒙松懈的瞬间,迅速脱离对方的胡搅蛮缠,而后安慰地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
口头打发埃蒙的方法,正式宣告失败,还差点搭上了自己的身体。
他的心情直跌谷底,再也没有心思跟对方继续干耗下去。
“乘凛……”
埃蒙僵站在原地,目光愣愣地望着前方急速远离的背影。
时间过去良久,街上的路灯陆续点亮,他才缓缓俯下身,怅然若失地捡起那只被遗忘在地上的机械小狗。
第五十六章 试个几次
稀稀落落的街道上,男子身穿着暗色连帽长袍,坐在将近三米高的雕塑肩膀上。
在路灯的照拂下,那眉骨、鼻梁以及嘴角上的几处淤青一览无余。
尽管他的脸上看似受了些伤,却丝毫没有折损他的矜贵,修长的身躯和雕塑的组合起来,美得似梦似幻,比座下的海神雕塑更要吸睛迷人。
此时,他正端详着手里的机械小狗,陷入一番苦思。
那小狗体型不大,甚至不及他的手掌大小,身躯浑圆,一双尖尖的耳朵耷拉着,圆溜溜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全然一副憨态可掬的乖巧模样。
被反复拧动尾巴、重复倾听了五百六十八遍童谣后,眼前的机械小狗早已提前步入罢工状态。
尾巴跟身体相接的地方露出一截短短的弹簧,再也无法继续发出那个动听的合成音。
“真遗憾,听不到你的声音了。”
埃蒙爱怜地抚摸着小狗的双眼,像是要透过那双乌黑的眼睛,凝视着另外一个同样拥有着一双墨瞳的人。
“是这次的目标了吧?”
“我看像,那人跟咱们领主说的特征都能对得上。”
“可别再给我整错人了,上次送上去的那个歪瓜裂枣,害得我差点也跟着被丢进海里喂鱼。”
“要不咱先去试试口风?”
六七个身形各异的身影鬼鬼祟祟地从暗巷入口探出头来,对着雕塑上的侧影小声议论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个身形干瘦、头发邋遢的男子被另外几人踹出巷口,干柴似的身躯暴露在路灯地下,再也无处躲藏。
那男子蹑手蹑脚地挨近雕塑下方,开始搭讪:“小伙子,大晚上的坐在上面干哈呢?不如下来跟叔聊会儿天?”
埃蒙朝那男子投去一眼,没有回答,依旧恍若未觉地琢磨着如何能修好手中的机械狗。
没有听到任何回应,那男子脸色僵了僵,偷偷转过身准备折回巷子,目光猝然撞上远处几人的手势。
无声中透露着威胁。
男子刚伸出一半的脚,又重新扭回了原来的位置。
“小伙子,叔是过来人,在你这个年纪,经历过的事不比你少。像那什么情情爱爱的,叔再清楚不过了……有什么事别什么都憋在心里,你跟叔说说,保不准叔还能为你解解心谜……”
男子边说着,边抓了把自个的毛发,却不想那几根手指头竟卡进了打结成块的发团里,废了好些劲才总算捋顺了点。
埃蒙拨弄机械尾巴的动作静止一瞬,语气随意地问起:“那你说……如果被自己喜欢的人拒绝了,要怎么做?”
终于等来目标的回应,男子头皮一麻,用手指将头发反复梳到脑后,待心中的紧张有所缓解,哑着嗓子答:“这个嘛……要我说,就得再加把火,把生米煮成了熟饭,不服也得服……”
自小生活在皇宫的皇帝陛下,对那男子口中新鲜的俗语略感惊奇:“生米煮成熟饭是指什么?”
“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先把人给睡喽。”
“睡了……不管用呢?”
尽管那次没有做到最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应该算是亲密接触了?
可是,那天之后乘凛对他的接近却十分抵触……
思及“兵荒马乱”的那一晚,埃蒙脸上一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