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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挡不住夏斯弋毫无章法的手,哑着嗓子低声喝止:“你干什么!”
夏斯弋不服输地边摸边叨咕着:“我还就不信找不到你手机了。”
被子掀乱了大半,钟至的身体暴露在外,体温不降反升。
自睡梦中残留的困乏顷刻间散去,他发力反制,钳住夏斯弋的手腕,遏制住这场肆无忌惮的闹剧。
混乱在两人对视间中止。
钟至尽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夏——”
名字还没叫完,夏斯弋兀地倾身向前,对着他的脑门重重一撞。
钟至吃痛扶额。
夏斯弋趁机挣开桎梏,动作麻利地翻身下床,顺着梯子一溜烟爬了上去。
钟至揉了揉被撞的地方,无暇去管“畏罪潜逃”的夏斯弋。
他卸力靠向身后的床架,低头看向自己凌乱而褶皱的衣衫,陷入了沉默。
紊乱的呼吸最终化作一声低叹,弥散在寝室狭小的空间里。
钟至把尚搭在身上的那半边被子掀开,胡乱扔到一边。
这盛夏的夜,还是太惹人了。
【作者有话说】
麻烦当事人说清楚,盛夏的夏的哪个夏?(狗头)
第21章 那你摸回来。
继昨晚偷删明抢失败后,夏斯弋的“奴隶”生活被迫延续。
钟至一早就向他质问过昨晚的事,而他硬是凭借一身纯熟的装傻本事躲过一劫。
可人的运气似乎是守恒的,他上完课正要准备去食堂,谁知被授课老师逮住帮忙搬东西,失去了今日第一批在食堂进食的机会。
同在一旁的钟至也没能幸免于难。
两人一人搬着一摞书往办公室走,路上逐渐由拥挤变为空旷。
路过转角时,夏斯弋的手不慎刮到墙角,他轻“嘶”一声。
一声暗藏讥讽的冷笑声从背后传来:“搬这点东西都嫌累?”
夏斯弋翻了个白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嫌搬书累了?”
钟至故作了然:“哦那我知道了,是我抓你手腕时太用力,伤到你了。”
“怎么可能?就你……”
下意识的反驳说到末尾,夏斯弋语气里的不屑顷刻间清除。
完了。
这两天除了昨天半夜那一下,钟至根本没抓过他手腕。
这狗狐狸!
钟至瞥了眼他手上的擦伤,温笑着从他手里接过那摞书,毫不留情地揭开已然瑟瑟漏风的谎言:“不是说昨晚是梦游吗?”
夏斯弋懊恼地闭上眼,擦破皮的刺痛盖不住半点尴尬。
和钟至这种浑身都是心眼子的人说话,他不该掉以轻心的。
为今之计,走为上策。
他的脚才折回半步,钟至后脑勺长眼了似的叫住他。
“别想着跑。”
夏斯弋心虚地收回脚。
照片还在钟至手里,这话他不听也得听。
身后的脚步声渐远又渐近,甚至容纳不了一段短暂的思考。
钟至的嗓音再次出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心里骂我。”
夏斯弋不置可否。
钟至绕到他身前:“你之前也是这么半夜骚扰前室友的?”
冤枉临头,夏斯弋泄漏的底气瞬间回满:“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只爬过你的床好吗?”
话不假思索地丢出去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说法听上去十分有歧义。
他轻咳几声掩饰尴尬,余光朝着钟至偷瞄。
钟至若有所思,但只片刻便重新换上了那副眉毛尖都充斥着质问的神情。
“所以,这件事怎么说?”
夏斯弋再度结舌。
他没想到躲过去的灾难会再度找上门,完全没有应对方案,内心陷入无限挣扎。
可钟至哪管他心里的斗争如何激烈,才一会儿就催促道:“嗯?”
短短一个字如同火星般点燃了夏斯弋积蓄的烦躁。
“烦死了!”
夏斯弋直接恼了,他脑袋一热,抓起钟至的手就往自己身上胡乱贴:“那你摸回来。”
他按着钟至的手沿着自己的身体轮廓上下抚动,与昨晚他试图找手机的动作一般无二。
滚烫的夏风卷起一片绿叶,先后擦过两人的皮肤,唯独在钟至的手背上留下一抹殷红。
钟至的从容顷刻间粉碎,散落的齑粉僵化了他的指尖。
他迅速抽回被紧攥的手掌,包裹在镇定下的震惊却难以平复。
夏斯弋清了清嗓,囫囵地顺了一句:“扯平了啊。”
钟至欲言又止地张张嘴。
良久,他才憋出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买午饭去。”
夏斯弋撇撇嘴,虽有不服,但还是乖乖朝着食堂走去。
午时的阳光正刺眼,热烘烘地裹在身上,闷得人心口发堵。
食堂外拉着几个新鲜的横幅,红彤彤地占据着大片视野,也不知道是在欢迎谁。
夏斯弋撩开食堂门帘拥抱美好的冷气,也不管钟至是不是还在身后。
他挑了个钟至讨厌吃的摊位,起手就点了两份。
等饭的空当,钟至已经找到了位置。
夏斯弋端着其中一份正要过去,意外被一位同学拦下。
对方拎着奶茶袋递送到他手边:“给你……你们尝尝。”
说话间,这人还时不时往他身后不远处的钟至身上瞟。
夏斯弋眨眨眼,明白了什么。
这事他熟啊,以前有人想给他送东西的时候,也是这样拜托棠光转交的。
这么一看,当时那件事的影响力也没多大,还是有人找钟至表白的。
不过看上钟至,眼光实在有待加强。
眼下他和钟至间存在着一层公开的表面关系,钟至又似乎有了暗恋对象,怕是没法回应其他人了。
想起钟至这两天对他的使唤,夏斯弋计上心头,今天他就好人”做到底,彻底帮钟至断了这枝桃花。
他苦笑着拉起唇角的肌肉,尽力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要不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他……”
对方茫然地与他对视,等待他说完后面的话。
夏斯弋抬手挡住半边唇形,煞有其事地造起谣来:“他不行。”
遮遮掩掩的语气配上阴阳怪气的神情,令人很难不明白他的指向。
对方惊愣地睁圆了眼。
夏斯弋讳莫如深地点点头:“所以奶茶还是别送了,快回吧。”
可眼前人不丧反笑,甚至由窃喜转变成了明喜。
夏斯弋一头雾水,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装着奶茶的袋子就被塞进了他怀里,人也一溜烟地跑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出了气。
他端着餐品走到钟至对面,转递了奶茶:“爱慕者送的,你自己处理吧。”
钟至抬眼:“你怎么和人说的?”
夏斯弋抿唇暗笑,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不经意间汇入言语中:“自然是帮你拒绝了。”
似是嗅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钟至深入地问了句:“具体?”
这种事背后悄悄做没什么意思,只有贴脸开大才更有趣。
钟至一问,夏斯弋就接了茬,绘声绘色地朝他讲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钟至越听脸色越青,堪比寒冬腊月摆在室外的铁器。
话讲完了,夏斯弋还意犹未尽地乐个不停:“我只是浅浅一说,耐不住人家理解力超群,你说是吧?”
钟至不悦皱眉,视线落在旁人送来的两杯奶茶上。
看清那份外包装,他眉眼中的愠恼骤而化成一抹坏笑:“你确定这礼物是送我一个人的?”
夏斯弋不受影响地拿起筷子开始干饭,还不忘嘲笑他:“主要送你,顺便给办事人一杯,这都不懂?”
钟至抬手,指向那份生事奶茶的包装杯:“所以送情侣奶茶?”
“啊?”
夏斯弋困惑地旋过包装,这才看见礼物外袋上关于情侣奶茶的宣传语。
钟至不咸不淡地继续说:“你这么开心,也不想想人家走前在想什么?”
夏斯弋:“?”
钟至挑起眉峰:“我有隐疾,你是怎么知道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