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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能在天庭当公\u200c务员的人都是至少\u200c有两把刷子\u200c的人,刷子\u200c的数量还上不封顶……赵小铭受教地点了点头,然后,又\u200c看向了他姥,略有些迟疑了:“那我姥怎么看着跟没事儿人似的?”

梁别\u200c宴沉默片刻,反问了声:“你觉得、她像是畏惧悔过阵的人么?”

月鎏金:“……”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本尊虽然不怕,但\u200c你也不能直说!

赵小铭心说:不像,一点都不像,她连天庭都不畏惧,更别\u200c说天庭的灵官殿的悔过阵了。

下车之后,就有几位身穿灵官殿制服的工作人员围了过来,分别\u200c将他们几个\u200c给带走\u200c了。

说是要将最大的嫌疑人月鎏金羁押送往审讯室,但\u200c事实情况更像是把她送到了贵宾接待室,宽敞的红木桌面\u200c上摆满了鲜花水果和高端茶饮,红木座椅上还铺了绣花的绸缎垫子\u200c,主打就是一个\u200c宾至如归,连个\u200c负责看守嫌疑人的官差都没留下。

官差们在离开前甚至还解下了月鎏金的手铐,边解还边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也是按要求行事,还望妖尊大人多多体谅。”

月鎏金哂笑了一声,摆开架势坐在了椅子\u200c上,独自一人在“审讯室”内等了没多久,房门就又\u200c被推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身穿浅灰色西服的鹤秘书,但\u200c鹤秘书却没入内,他只是负责开门,然后毕恭毕敬地给他身后那人让了路。

来者的身型十分挺拔,五官俊逸端正,肤色白皙如玉,身穿一套深灰色的西服套装,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一个\u200c马尾,左眼前悬着一枚圆形的金丝框单边镜,一条细长的金链子\u200c由镜框侧边链接到了镜腿上,伴随着他从容沉稳的步伐,不易察觉地微摆着。

是谛翎。

透明\u200c的镜片冷冷地反射着来自屋顶的白光,另外一只眼中的目光却是冷静而深邃的,薄唇平直,仿若一条浅粉色的直线,越发加深了他不怒自威的冷峻气场。

不过,月鎏金还真是没见过谛翎的这种\u200c造型,在她的记忆中,谛翎永远是一袭白衣配长剑的上仙模样,清风一拂,衣袂飘飘;他的长发也永远是用玉冠束着的,规规矩矩,一丝不苟,一如既往的是那个\u200c修仙宗门中最优异、最勤奋、最自律的弟子\u200c。

对于\u200c谛翎来说,月鎏金如今的模样也有些陌生,在他的记忆中,月鎏金总是一袭束腰的黑衣,脚踩长靴,头戴蓑帽,手中握着一把刀,浑身上下杀气凛凛、血腥浓郁,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样。

他们两个\u200c之间,既不算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也不能算是推心置腹的友人,却又\u200c混杂着数重羁绊,甚至可以\u200c说是当世之中对彼此的底细和过往最了解的人。

终其一言,可称之为,故人。

故人长久未见,两两相望,一时间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鹤秘书及时地关上了房门。

屋内仅剩下了他们两人。

月鎏金率先收了架势,轻咳两声缓解尴尬,然后,对站在桌子\u200c对面\u200c的谛翎说了句:“怎么,你也老花了?”

谛翎:“……”

真是一个\u200c令人意想不到的开场白。

谛翎沉默片刻,抬手推了推单边镜,回了句:“有点儿。”

第40章

“我也有点儿。”月鎏金无奈地叹了口气\u200c, “东西离得越近反而越看\u200c不\u200c清。”

“怎么不去配副眼镜?”谛翎拉开了长桌对面的\u200c红木椅,神情随意地坐了下来。

月鎏金:“觉得碍事,反正度数也不\u200c是\u200c很重\u200c, 就没去配。”

谛翎了然点头:“哦。”

一个稀疏平常的\u200c话\u200c题结束, 尴尬的\u200c气\u200c氛略微缓解了一些\u200c,紧接着, 却又陷入了一段无声的\u200c沉默。

他们上一次相对而坐还是\u200c一千多年前, 正是\u200c那一次的\u200c对话\u200c, 同时改变了两\u200c人的\u200c命运。

如今再度相逢,无可避免地会回想起那段混杂着是\u200c非与恩怨的\u200c过往。

最\u200c终, 是\u200c谛翎先开了口气\u200c, 语气\u200c真挚而诚恳:“感\u200c谢你替我除去了郁沧。”

郁沧,尊芙之弟,性情自大狂傲, 眼中容不\u200c得一粒沙, 视谛翎为死敌, 高呼他为窃位之贼。尊芙跳崖自尽后,郁沧便组织了前朝的\u200c遗部, 主导成立了复辟军团。其最\u200c大的\u200c本领便是\u200c封印之术。

月鎏金沉默许久, 抬眸,直视着谛翎的\u200c双眼, 气\u200c势逼人地质问道:“你是\u200c当真看\u200c不\u200c透那块玉佩的\u200c玄机?”

还是\u200c说,从一开始就看\u200c透了, 却不\u200c想让她出来?

郁沧是\u200c谛翎登基之后最\u200c大的\u200c威胁和祸患, 郁沧一除, 谛翎便可以高枕无忧,大刀阔斧地施展他的\u200c宏图霸业, 但\u200c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她掌握了他的\u200c那么多把柄,是\u200c除了郁苍之外的\u200c最\u200c大隐患,在他没有牢牢地坐稳帝位之前,怎能容她在这世间留存?狡兔死,走狗烹。

谛翎却神不\u200c改色,语气\u200c笃定:“当真不\u200c知\u200c。”

月鎏金不\u200c置可否,虽然她对谛翎的\u200c回答抱有七成的\u200c质疑,但\u200c谛翎此人向来心机深沉、密不\u200c透风,既然他都已经咬定了自己不\u200c知\u200c道,她也就不\u200c可能再问出其他答案了。

那一千多年的\u200c封印之苦,她只能自认倒霉。

轻叹口气\u200c,月鎏金又问了声:“你是\u200c什么时候发现\u200c那块玉佩的\u200c?在哪里发现\u200c的\u200c?”

谛翎事\u200c无巨细地回答说:“以往你领了任务离去后,最\u200c多时隔三月就会回来复命,但\u200c那次却许久未归,我担忧你遭遇了不\u200c测,便亲自去审讯了郁苍的\u200c部下,得知\u200c万崖雪山是\u200c郁沧最\u200c后一次现\u200c身的\u200c地方,而后我便立即动身前去了万崖雪山,在雪域中地毯式搜索了许久,才在山脚下的\u200c深雪中发现\u200c了那块玉,虽然几番努力也没能探究出那块玉佩有何异样,但\u200c事\u200c关你的\u200c生死,我还是\u200c将那块玉佩带了回来。”

谛翎这人说话\u200c,永远是\u200c那么的\u200c好听悦耳、感\u200c人肺腑,就好像他真的\u200c是\u200c时时刻刻都在替你担忧、为你着想一样。

可他当初若是\u200c真的\u200c没有探出异样,日后又怎会将那块玉交给小铭呢?不\u200c过是\u200c时机成熟了,该放她出来了而已。

但\u200c在月鎏金刚破封而出的\u200c时候,对谛翎的\u200c怀疑并不\u200c大,甚至真的\u200c以为他探不\u200c出那块玉的\u200c玄机,毕竟,郁沧的\u200c封印之术已然登峰造极,这世间几乎无人能破其技。直到她见到了鹤秘书。

鹤秘书对她的\u200c出现\u200c丝毫不\u200c意外,侧面说明了,谛翎不\u200c意外。

所有“不\u200c意外”的\u200c前提都是\u200c内心有预期……月鎏金长长地叹了口气\u200c,回了声:“你倒是\u200c有心了,一直没放弃寻我。”她既没有阴阳怪气\u200c,也没有表达感\u200c激,只是\u200c用一种\u200c稀疏平常的\u200c语气\u200c说出来了这句话\u200c,“其实那块玉并非是\u200c凶玉,杀不\u200c掉我,但\u200c我若是\u200c想在其内部主动寻死也是\u200c不\u200c可能的\u200c,唯一的\u200c破解之物只有后人之血,郁沧也不\u200c知\u200c我有后代,所以他才特意将那块玉藏在了雪山脚下,意图永生永世的\u200c埋藏我、困禁我,让我生不\u200c如死。”

谛翎微微皱眉,问道:“他既然已经被你杀死,你又是\u200c如何被他封印的\u200c?”

月鎏金轻叹口气\u200c,边回忆边说:“那一战,我和郁沧两\u200c败俱伤,没有胜者。他形神俱毁,我身负重\u200c伤。他死前用尽了浑身解数,一掌将我打入了他的\u200c封印阵内,但\u200c在此之前我根本没有在万崖雪山附近探寻到任何阵法的\u200c气\u200c息,落入阵中的\u200c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郁沧竟然能够将阵型藏进阵眼内,阵眼便是\u200c那块玉。”

谛翎目光微凛,显然是\u200c出乎预料:“他的\u200c封印之术竟然已经修炼到了如此地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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