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叔叔的银行卡确实不在上面了。
床上还有一张黑金卡。
大概是陈景泽让林助给他的。
明天他会离开,自由自在,没人管束了。
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
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即将会被他打掉的孩子。也许有别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在里头。
人越长大活得越糊涂了。
但到底是知道今后该怎么走
就是打掉孩子,忘掉陈景泽,重新生活。
次日清晨。
颜顾系好鞋带站起,拖着行李箱,在众多的佣人不舍的目光下踏出豪宅大门。
他没有拿走黑金卡,他找孙玉她们要了一点钱。
刚走没多久。
林助开车追了上来。
颜顾停在原地。
林助从车上下来,递给颜顾一张卡。
是颜书的银行卡。
颜少爷接过银行卡,抬头时,眼睛蓄满了泪水,像珍珠似的一滴一滴往下落。
颜顾吸着鼻涕,鼻翼一张一翕,“陈景泽在哪?”
“为什么总是这样?他想怎样就怎样?说爱我就留住我,现在又让我走。”
“他在哪?让他亲口跟我说清楚,省得那天突然想起我来了,又将我抓回去。”
林助说:“总裁不方便。”
颜顾紧攥着银行卡,“那我就等到他方便为止。”
“我会在这附近住几天酒店,你让他方便了就找我说清楚。”
颜顾抹了一把眼泪,拖起行李箱继续走着。
林助望着颜顾倔强的背影,他追上去:“颜少爷。”
林助低下头,“总裁可能……不行了。”
“怎么可能?”颜顾以为林助在找理由,“就算不想见我,也不必说这样的话诓我。”
“真的,总裁中枪了。”
颜顾沉默片刻,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真实性,“真的?”
林助点头。
“……那他在哪?”泪水再次涌了上来,颜顾眼眶猩红,“我要去看他。”
“总裁被秘密治疗,中枪的消息也被封锁了。让你走的意思也是部队的人交代我的,我也没见到总裁。”
“那我应该去找谁?谁可以让我见到陈景泽?”
林助对上颜顾坚定的眼神,“只能是那位了。”
那位很忙。
作为普通人的颜顾根本找不到机会见上一面。
林助也只是一位助理,他也不能随便见到那位。
但他有那位助手的联系电话。
他打电话给那边。
对方声音醇厚:“有事?”
“陈先生的伴侣颜顾,他想见陈先生一面。”
片刻后,“领导不同意。”
一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林助对着颜顾摇摇头。
颜顾急躁的捏着衣角,一个点子在他脑海闪过,他问:“他家在哪?我去蹲他。”
怕被人赶,颜顾没敢在人家家外边守着,而是蹲在领导回家必经之路的街边。
夜幕降临,借着微弱的路灯,领导看见上边有个人蹲着,问司机:“那边是谁在蹲着?”
司机看了看,“不认识。”
豪车从颜顾面前经过,颜顾与后座车窗里的人对上了视线。
大概是快到目的了,车开的比较慢,颜顾跟在豪车后面。
司机注意到了,提醒领导:“他跟着我们的车。”
豪车停了下来。
颜顾跑过去,领导不明所以的把车窗打开。
“您好,我是陈景泽的伴侣,您让我见他一面吧。”
领导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眼神又变得深沉让人琢磨不透,“你就是颜顾。”
颜顾点头,“是,我是颜顾,您让我见见陈景泽吧。”
领导关上车窗,“开车。”
豪车持续前行。
颜顾边跑边道:“求求你,让我见他一面吧。他怎么样了?我是他的omega,为什么不让我见他?他已经标记了我,我可以给他安抚,他需要我的安抚,让我见他吧。”
人终究比不上豪车,颜顾和豪车逐渐拉开了距离。
好在目的地并不远,就在豪车停在豪宅门口时,颜顾也追了上来。
领导下车走向颜顾,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他为了让我取消他和宁路的婚礼都做了什么?”
颜顾眼里透出茫然。
“他拿刀划伤了自己的腺体,安抚?腺体是我们的第二个心脏,他快没了半条命的时候你在哪?那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来安抚他?”
颜顾张嘴正想说什么,这时胃里一阵难受,他转到一边,难受的呕吐着。
“你……”领导以为颜顾呕吐是对他不尊敬,愤懑的转身就要走回家,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又折回来,“你怀孕了?”
颜顾抬起手,用衣袖擦净嘴边,发觉领导的态度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他急忙回道,“是,我怀孕了,可以让我去见他吗?”
和领导过了层层关卡,颜顾总算来到一间重症病房。
陈景泽滴着吊瓶,脸上戴着吸氧装置,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颜顾在外面抬起手,摸上冷冷的玻璃墙。
领导缓缓道:“他经历了两次病危,每次稍微清醒点了,说出的第一句都是与你有关的。”
说完后,领导走了。
玻璃墙被捂热了,颜顾仍旧站在原地,他额头抵在玻璃上,一闭眼,豆大的泪珠瞬间滴落。
陈景泽被子弹打中了腺体,腺体受损程度极高,强大的信息素收不住,源源不断往外溢出,医护人员必须戴着特制的防毒面具才敢为陈景泽进行治疗。
在顶级alpha高浓度的信息素下待久了,即使戴着面具,自身整体多多少少会有点影响,而颜顾是陈景泽的伴侣,他不受影响,平常照顾陈景泽的任务就交给了颜顾。
颜顾进入病房里,牵着陈景泽的手,安静的守在陈景泽身边。
他偶尔会释放出的信息素。
不知道陈景泽会不会感知到?
医生过来检查的时候,问道:“颜先生,你是不是释放信息素了?”
“是。”颜顾有些慌张:“不可以吗”
“不是,可以多次释放,对陈先生的治疗有帮助。”
之后颜顾就经常释放信息素。他陪着陈景泽到不用打吊瓶了,再到吸氧装置也撤掉了。
这一天医生在病床前记录陈景泽的身体状况,注意到陈景泽的眼皮动了动,果不其然,陈景泽睁开了眼睛。
陈景泽醒来后看到的第一幕是在床尾下边桌子上吃饭的颜顾。
他声带浑浊沙哑:“……我……出现幻觉了。”
声音虚弱无力,侧对着陈景泽的颜顾没听到,医生听到了。
“您看到了什么?”医生询问道。
陈景泽伸出食指指着下面,这时颜顾把头转过来。
“那边有个人,他转过来了,你看到了吗?”
精神高度紧张了多日的医生此时笑出了声,“他是真的。”
“陈景泽。”颜顾来到床边。
医生识趣的出去了。
微红的眼眶在苍白的脸上尤为明显,陈景泽朝颜顾伸出手。
颜顾把手交给陈景泽。
“……我现在没力气,”陈景泽道:“上来和我一起躺。”
颜顾躺下来,半边脸贴在陈景泽胸上。
陈景泽感受颜顾脸上的温热,“我还以为你……头也不回的走了。”
颜顾紧紧抱住陈景泽,“我怕你又把抓回去。”
陈景泽开玩笑道:“差点就没机会了。”
过了一会,陈景泽胸膛上湿热湿热的。
陈景泽抚摸颜顾的头发,“我想和你办婚礼,可以吗?”
颜顾犹豫良久,“……好。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应该要等我把孩子生下来才行。”
陈景泽很快接受了颜顾怀孕这件事,他的手往下一移,摸到以为是颜顾吃胖才鼓起来的肚子,现在知道是他们的孩子,顿时百感交集,他警告颜顾:“那你以后不能有抛夫弃子的想法。”
“好。”
“要多陪陪我,不能因为别的事冷落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