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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舒服吗?”
“没事。”陈景泽道:“去准备午餐。”
午饭的时间,颜顾总算从房间出来了。
颜顾专心致志的吃饭,陈景泽却隔一会咳几声。
“喉咙不舒服吗?”颜顾为陈景泽倒来一杯热水。
陈景泽接过杯子,喝了几口。
颜顾把手放在陈景泽额头探温度,“没有发烧,难道感冒了?”
alpha很难感冒,何况是顶级alpha。但如果真的生病了,越高级的alpha,身体的反应越明显、越难受。
颜顾道:“难受吗?”
陈景泽清了清嗓子,“有点,说不清哪里难受,感觉浑身不自在。”
“去医院。”
“我睡一睡就好了。”
陈景泽躺在休息室的大床上,颜顾捧着平板在桌前画画。
非常温馨,除了陈景泽时不时蹦出来的咳嗽声。
颜顾画了一会就画不下去了,走到床边,“我们一起躺。”
颜顾一躺下来,陈景泽就将脑袋埋在颜顾颈肩,声音闷闷的,乍一听,还真像感冒时的鼻音,“画完了?”
“没。”颜顾指间插进陈景泽浓密的发中,“先搁着。”
在颜顾看不到的地方,陈景泽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第63章 离开
一年后——
露台的桌子上被颜顾摆满了许多存折和银行卡,颜顾光着脚坐在椅子上,春风吹动颜顾的发梢,同时也把存折吹得翻来覆去,险些被风带走。
陈景泽给了颜顾一张卡。颜顾不知道是什么卡,看起来很特别,黑金色的,百度上也搜不到。陈景泽每做一次,颜顾就会在这张卡上面提现一百万。到如今,他已经从里面取出了五亿多。
早就够还清那三亿多的债了。
他也一直在努力赚钱。有时在画展上展览的画作被人看中,被人买下来,也能获得不错的报酬。
有一次要买画作的人,恰巧是一面之缘的金发美男,金发美男知道是颜顾的作品后,很高兴,花了高价买下来。
在网上接的画稿,单价也越来越高。
烘焙店有三位大师的加持,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到现在,存了有七千多万了。
露台周围的绿植披着光,颜顾觉得绿得刺眼,抬头望向天空,觉得蓝得扎眼。
不过还是很喜欢被风吹着,享受着温暖的微风带来的自由的感觉。
就现在吧。
颜顾把孙玉升为烘焙店的店长,并给了两姐妹五百万,把店交给他们打理。三位大师的去留,看个人决定。
剩下的钱全都给陈景泽了。存折、银行卡、包括那张黑金卡,一股脑放进床头柜最上面的抽屉,把写了密码的纸折好放进去。
以后自己的生活费,就用颜书给他留下的。
上次去旅游的H市还不错,颜顾买了一张去往H市的飞机票。
收拾行李,拖着行李箱走出小区的时候,走路感觉飘飘然的,不太真实。
直到坐上计程车,颜顾都没再回头看一眼那住了两年多的小区。
*
楼下车水马龙,陈景泽站在高处俯瞰城市的夜景,一架飞机恰巧在这时从空中飞过。
谈合作的生意人邀请道:“陈总今晚能否给个机会让我请你吃饭。”
陈景泽看了一眼手表,“不了,我要陪我家那位吃饭。”
陈景泽先去了烘焙店,“你们老板今天有来吗?”
“啊?”孙玉摸不着头脑,“有来过,待了一会就走了。”
当陈景泽说要一份提拉米苏时,孙玉震惊的瞳孔地震,但是陈景泽没看到,他低头看手机,苦恼着颜顾为什么没回他消息。
陈景泽感觉孙玉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但他没理,他还是在想颜顾为什么还没回他消息。
提拉米苏包装好了,陈景泽提着回家了。
走进客厅,他把提拉米苏放到茶几上,他想自己找颜顾的,但是阿姨在,他稍微矜持的问道:“颜顾呢?”
阿姨们面露难色,“……颜先生有些东西好像不见了,颜先生好像也不在家……”
陈景泽眉头紧皱,“什么叫好像不见了?说清楚。”
一位阿姨道:“我来的时候,看到桌上有一张纸条。是颜先生说他要走了,跟我们道别。”
“颜先生的衣服、鞋子……常用的东西都不见了。”
陈景泽质疑道:“你在开玩笑吗?”
一般情况下,陈景泽应该会让阿姨拿出纸条,看纸条的内容,之后再做判定。但是他没有,他发了疯似的冲进卧室。
空无一人。
他又跑去客卧、书房、画室、烘焙室……把家里能站人的地方找遍了,也看不到颜顾的影子。
陈景泽颓败的坐在底层台阶上,“他有没有给我留纸条?”
“……没看到。”阿姨回答道。
“给我看看你们的纸条。”
琴姨,金鱼喂养的很好,小红养的很肥。
刘姨做的菜很好吃,我一直想跟你学厨艺来着。
红姨有点强迫症,总是神经兮兮的觉得那些地方没扫干净,这个小毛病要改改哦。
这些日子感谢你们的照顾,我要走啦,我的意思是再也不回来了。愿你们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结尾画了一个笑脸。
纸条在陈景泽手里揉成一团,阿姨不敢说什么。
语气像王者打了场败仗一样潦倒:“都走。”
阿姨走后,陈景泽来到卧室。
床头柜上有一台手机,颜顾没带走。
陈景泽不知道密码,但是难不倒他,他捣鼓了一下就解锁了,随便翻看了一下,没什么新奇的。
他打开抽屉,一堆存折和银行卡闯入眼中,一张白纸在红黄绿中比较显眼,陈景泽动作有些粗鲁,翻开白纸的时候,差点把白纸撕烂了。
正面和反面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些冰冷的数字逐渐击垮陈景泽内心。
只是密码,只有一串串数字。
陈景泽拉出抽屉使劲甩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倾泻而出,满地狼藉。
后来,陈景泽把屋里翻透,把颜顾留下来的手机里的每个软件看透,把颜顾可能接触到的人问透。
他终于知道了。
每个人都知道颜顾离开了,就他不知道。
颜顾和每个人道了别,就他没有。
夜里的风微凉,陈景泽只裹了一条浴巾站在露天中央。
身上的水没擦,发梢一直在滴水,顺着人鱼线和腰窝隐没在浴巾里。
陈景泽手指夹着烟,吸了一口,而后缓缓吐出白烟。
这是颜顾离开的第五天。
卧室的床上仍然躺着熊玩偶,玻璃缸里的金鱼游得很欢快,冰箱里放着那天买的提拉米苏。陈景泽依然住在这里,离公司开车要一个多小时的地方。
烟雾中闻到了omega浓郁的信息素。
大概是别人知道颜顾不在了,想着勾引他。
他一如既往的觉得他们的信息素像廉价的香水味。不感兴趣。
他抖落烟灰,转身走进屋内。
在黑夜里一个人看完和颜顾约定要一起看的电影,陈景泽内心反而很平静。
没有谁离不开谁。
时间久了,一切都淡了。
陈景泽搬回了原本的家。
他终于不用开一个多小时车,不用每天半夜哄做噩梦的人睡觉,不用每天听某人白痴似的数着鱼缸里的死鱼。
可夜里睡不着,他就吃安眠药,睡得很好,甚至梦都没有做。
三个月里,他每天正常作息,正常饮食,却是日渐消瘦。
最近身体好像有点难受,他摸了摸额头,感觉有些烫,他关上电脑,到休息室床上躺着。
休息室有颜顾的东西,颜顾离开前是什么样的,现在还是什么样。
熊玩偶也还在,陈景泽想感受一下抱着熊玩偶是什么感觉,他把熊玩偶拉过来,毛绒绒的触感,陈景泽不排斥。他把脑袋栽进熊玩偶的身体。
吸进鼻腔里的,是颜顾遗留的,很淡很淡的信息素混合着洗衣液的味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