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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凛心放下了一半,但是又有点吃这个抱枕的醋。
他试过把抱枕放远一点,不让林俞初抱。
但是林俞初虽然意识模糊,却像小婴儿一样有本能的反应。
每次抱不到抱枕就会皱着眉和陆凛生气,撅着嘴不让他抱,还会踹被子。
最后都是陆凛妥协,把抱枕重新还给他,他才会乖乖蜷成一团像只小猫一样睡着。
陆凛摸了摸林俞初的脸,脸上刚刚勾起的笑容渐渐落下去。
医生说林俞初已经可以不用吃稳定剂了,这就意味着他能这样陪着林俞初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用指尖抚摸过林俞初的侧脸,眼睛里迸发出强烈的占有欲和偏执。
每次给林俞初释放信息素的时候,他都在想,再多一点吧,再多一点。
让他的小山茶沾满自己的味道,让他彻底依赖自己的信息素,这样他就再也离不开自己。
但是想到林俞初会用嫌恶绝望的眼神望向自己,他又瞬间清醒过来。
不行,他的小山茶会讨厌他。
没有人知道他的小山茶有多好,但是他知道。
他是恶劣的猎人,在清淡柔美的小山茶还没有长开的时候,就先下手为强。
他的小山茶,应该开在最好的阳光和最温柔的风里。
陆凛收回浓烈的信息素,无力地蹲在床边。
他眷恋地蹭了蹭林俞初的手:“俞初,不要讨厌我。”
*
“陆哥!”文一添猛地撞开病房门,被陆凛狠狠剜了一眼。
“噢噢。”莽撞的beta反应过来,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他转身轻轻地关上门,站在床边看着陆凛拿出了一瓶保湿水。
文一添:?
接着,陆凛拧开盖子,弯下腰把保湿水倒在自己手心拍均匀了,再轻轻地拍在林俞初脸上。
文一添:?!
“陆哥,”文一添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幻灭了,他声音都在抖,“这、这啥?”
眉眼凌厉的少年弯着挺拔的身形,用手指小心地给他的小山茶嘴边抹上保湿水,头也不抬地说:“最近换季了,俞初皮肤有点干。”
文一添咽了咽口水,从没想过陆凛会为一个人做这些。
陆凛生来就有几乎所有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爷爷是上将、父亲是金融公司巨头、爸爸是有名的画家、哥哥是最年轻的少校。
他在他爸爸肚子里的时候,因为等级极高的信息素,档案就被国家锁定了。
剑眉星目,精致凌厉得是一眼就可以杀人的少年长相;天赋极高,从小各种竞赛奖项就拿到手软。
最气人的是,还特别自律,在林俞初之前,身边的世家公子的男女朋友都换了一茬又一茬了,他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有人幸灾乐祸地说,陆凛一辈子谈不了恋爱了,信息素等级这么高的alpha,能找到匹配的omega太难了。
顶级alpha可怕的信息素会让伴侣在被标记的时候承受极大的痛苦,每次结合都会是痛苦的。
但是最后谁都没想到,从来不谈恋爱的alpha第一眼就选中了他命定的小山茶。
医生都说,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所以说,你看,老天爷都在处处眷顾他。
他生来就是万人之上,老天爷给了他世间一切的光环荣耀。
但是他选择为一个脆弱的omega戴上枷锁,戴上止咬器,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
*
文一添想起来正事,稳了稳心神说:“陆哥。”
陆凛拿出小毛巾浸了温水,给林俞初擦手,眼角都没有给文一添一个:“说。”
文一添再次梗了一下,他颤巍巍地问:“陆哥,你、你不会给、给他洗、洗澡吧……”
陆凛想起自己尝试给林俞初洗澡的场景,无奈又苦涩地笑了一下:“他不愿意。”
文一添闭上嘴不说话了,他知道林俞初快要停药了,陆哥现在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等陆凛仔细地把林俞初的手指一根根擦干净了,他才说:“奚星白好像有点怪怪的。”
陆凛拿着梳子给林俞初梳头:“怎么说?”
文一添见怪不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说:“他老是拿着手机,周政被、被陆哥你打进医院之后,他就和O院的同学开始联系了。”
想起来那天的场景,文一添还是忍不住发抖。
顶级alpha就像地狱里来的修罗,把周政从背后一棍子敲懵了套上麻袋,把人打醒又打晕过去。
陆凛打人的时候没有出声,动作狠辣表情凌厉,站在旁边的他们只听到拳拳到肉的击打声和周政的惨叫。
沉重压抑得让人窒息。
等周政奄奄一息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之后,陆凛裹挟着未消的怒意向他和左休走过来,他在那一刻差点以为陆凛要杀了他。
陆凛把林俞初的手放到被子里,站直了身。
前一刻温柔无限的表情转瞬变得冷硬。
“差不多了。”
“啊?”文一添没听懂,什么叫差不多了。
陆凛眼里闪过一丝狠绝,擦了擦手说:“让他们蹦跶够久了,是时候一个个收拾了。”
“俞初,”陆凛弯下腰揉了揉他的小山茶好不容易张了点肉的脸,“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唔……”
林俞初刚刚被陆凛放到被子里的手又伸了出来,搭在陆凛的手上。
陆凛失笑,他这几天已经摸清楚了,小宝贝说“唔”就是“不”的意思。
他放软了声音哄他:“就一会儿,我就回来,好不好?”
“唔!”
这是发脾气不高兴了。
陆凛在林俞初搭在自己的手上亲了一下:“那我带你去?”
林俞初咂了咂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好吧,”陆凛拿过毛毯给林俞初裹上,“可能会有点吵,我们早点回来好吗?”
文一添站在一边已经麻了,原来还可以这样交流的吗?
第22章 杀鸡儆猴
“请。”文一添上前帮陆凛打开了门,伸手做出侍者的姿态。
陆凛像抱小婴儿一样抱着林俞初,看着文一添脚底抹油想溜,冷声道:“进去。”
“陆、陆哥,”文一添看着这个藏匿在私人医院顶层光线昏暗的房间,咽了咽口水,“我、我就不了吧。”
陆凛不和他废话,言简意赅道:“滚进去。”
文一添怂兮兮地抖了抖,硬着头皮迈进了这个一看就来者不善的房间。
等到他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才看清了被两个黑衣保镖摁在地上的人:“星、星白?!”
奚星白现在没有一点平时一尘不染的小少爷的样子,他被狼狈地压在地上,嘴上贴了胶布,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反抗的声音。
陆凛进来之后,抱着林俞初坐到了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上。
他没有理会文一添和奚星白一个惊讶、一个仇恨的眼神,只顾着把滑落的毯子仔细地给林俞初盖好。
alpha摸了摸omega有点发凉的手,轻轻地塞回到毛毯里。
少年修长有力的手抚在omega的后脑勺,让他的小山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
按着奚星白的保镖“唰”一下撕开他嘴上的胶布。
“啊!”奚星白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惨叫一声。
怀里的人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陆凛皱了皱眉,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冷白的脖子上轻点了一下。
保镖会意,掐住了奚星白的声带,让他只能发出气音。
“嗬……嗬……”奚星白像条烂泥一样被保镖掐着脖子从地上提溜起来。
文一添惊恐地后退一步,还好自己和陆哥这么多年兄弟了,不然现在像只待宰的鸭子一样被掐着脖子的就是他了。
但是陆凛这一出杀鸡儆猴他也好怕!
为什么今天他没有拉白子恒一起过来?!
“陆哥……”奚星白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我是为了你好……”
陆凛轻轻捂住林俞初的耳朵,拍着他的背哄明显不太安分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