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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琳琳:“既然这样, 干脆去医院找他算了。”
席荆大拇指和食指揉捻了几下,认真思量后,问道:“能查到他家的地址吗?”
蒋昔:“这个简单。他家就住在祥辉医院对面的天博园A栋3号楼1单元302。”
季时余:“你打算去他家找他?”
席荆意味不明地笑着说:“那倒不是,只不过我打算逼他和我聊聊。”
脸上贼兮兮的表情像极了耍聪明的小狐狸。
蒋昔:“那我觉得你可以今天去。今天周三,他只需看病,而且马上就到下班点了。”
席荆一听立即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
季时余:“哦。”
两人来到医院,辗转找到傅子行的坐诊室,此时已是下班时间,傅子行还在给人看病。
透过门缝,席荆看到一身白大褂的傅子行内心惆怅不已。一个外人眼中的白衣天使竟是人面兽心的杀人狂魔。
此消息一旦爆出去,又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等到最后一位病人离去,席荆和季时余推门进到傅子行的屋内。
“不好意思,你们是来看病吗?今天的挂号已经结束了,要是想挂号的话可能要明天下午。”傅子行礼貌且面带微笑地说道。
席荆并没坐下,而是在屋里转了一圈。季时余则一个人堵在门口。
傅子行察觉到来者不善,温和的语气瞬间消失,“你们不是来看病的,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你们要是不说别怪我叫保安。”
席荆停止走动,送上轻蔑的一笑,按住傅子行拨打电话的手:“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一会儿外人来了听到了不该听的,只怕你以后都别想在医院混了。”
季时余惊叹席荆的变脸,这演技不输现在的演员,不去演电影可惜了。
傅子行的心渐渐不安起来:“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席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和你聊聊。”
傅子行:“我不想和你聊,请你出去。”
席荆漫不经心地笑着说:“如果你现在不和我聊,那我不介意去你家找你聊,到时候当着你老婆和孩子的面有些事说出来怕是你无法交代。比如你账户上时不时多出的几十万。怎么样?在哪儿聊?在这还是一起去你家?”
傅子行一听到老婆孩子,顿时慌了:“不要。不要去家里。”
席荆点头:“可以。那你想清楚了吗?要不要和我聊?”
傅子行闭上眼,“换个地方。”
席荆:“那走吧!”
季时余开车载两人到了之前奚琳琳选择的高级茶馆。
进到包厢后,傅子行坐立不安,左右看看。
季时余开口道:“这里私密性很好。你不用太担心。”
傅子行第一次听到季时余的声音,不禁打量起眼前人。和席荆不同,季时余浑身散发着一种疏离的清冷感,他低沉的声音给人的压迫感更强。直觉告诉傅子行,今天这趟怕是鸿门宴。
“你们想问什么?”傅子行谨慎地开口。
席荆和季时余互相看了眼,各自亮出了警官证。
傅子行当场愣住:“你们是警察。”
席荆边收起警官证边说:“是,我们找你来调查鳄鱼园。”
傅子行心提到嗓子眼,不禁吞咽了下口水:“鳄鱼园?”
席荆:“我们发现鳄鱼园隔段时间给你打一笔不小的金额,你能解释一下原因吗?”
傅子行:“我和鳄鱼园有合作,这些钱是报酬。”
席荆:“报酬?什么合作?报酬每年一百多万?”
傅子行抿了两下嘴,道:“鳄鱼园的老板是我以前的朋友,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想帮我一把,所以让我给他的员工定期安排体检。他也给了我点股份。每年有点分红。这没什么问题吧?”
席荆冷笑:“我第一次听说分红不定期发放。”
傅子行:“分红的事情不归我管。人家怎么发是人家的事情。”
席荆:“你倒是收的心安理得。”
季时余插话道:“请把你刚才说的倒叙一遍。”
傅子行卡顿了几秒:“什么?”
季时余笑了:“倒叙说不出来了吧?”
傅子行:“我?”
席荆立刻心领神会,斥责傅子行:“你说谎了。”
傅子行矢口否认:“我没有。”
季时余:“不用否认。说谎者只能按照顺序叙述,无法倒叙。因为从一开始这就是假的,是你编造的,不是回忆。而且你刚刚说话前多次抿嘴,也充分说明了你的不自信。”
傅子行知道自己遇到了专业人士,“你们想怎么样?”
席荆:“我们没想怎么样。只是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调查,帮助我们查明真相。”
傅子行垂下头,一声不吭。
席荆看出来了傅子行不容易招供,只能换个思路继续说:“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你就听我说。十三年前你开车撞死了两个环卫工人。”
傅子行双手瞬时抓住裤子,明显让人感觉到他的紧张。
席荆知道自己说中了。傅子行的过去不干净。
席荆继续一本正经道:“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互联网没有秘密,你们做过什么都有痕迹。警方只要想查,你觉得你跑得了吗?”
没想到关键时候,蒋昔的话还挺有用。
席荆审视着傅子行的面色,开始谈判:“如果你现在配合我们警方,转作污点证人,到时候你就可以戴罪立功,从轻处罚。当然这要你自愿,我们警方不会逼你,但我有义务提醒你。如果有一天是我们自己查到了你其他犯罪的证据,或者有其他人愿意做污点证人举发你,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季时余补充道:“你的这帮兄弟你自己应该最了解,他们可以给你分红堵住你的嘴,但是真到法庭上,可不见得会顾你死活。你比谁都清楚自己和其他人的情况不同。他们的家庭背景实力雄厚,可以给他们请大律师打官司,可你呢?请得起吗?
席荆在旁边拱火:“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是你们这样口头上的兄弟。你就确定你们的关系牢固的不可摧吗?你不出卖他们,他们也不会出卖你?不要太天真,我们办案这么多年,见过太多你们这样的人,到最后全是分崩离析。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保会选择牺牲最不重要的一个。你觉得他们会选择谁?”
看着傅子行头冒冷汗,整个人表现得更加紧张。
看样子他们说的话起了效果。
席荆趁热打铁道:“傅子行十三年前你未成年,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但是现在你要清楚你成年了,还有家庭,没回头路了。”
季时余和席荆打配合,添油加醋道:“你应该很清楚他们在做的事情天理不容,随便一件都是死刑。你和他们掺和一起,会有好下场吗?万一哪天没有存在的价值,你想过你会怎么样嘛?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家人考虑。”
傅子行依旧沉默不语。
席荆平静的心起了涟漪,不禁自我怀疑是不是说错了话适得其反。
狭小的空间里,安静似乎比有声更慎人。
席荆正琢磨要怎么进行下一步,季时余直接站了起来。
“走吧!”季时余不按套路地来了一嘴。
席荆疑惑地瞪着两个眼珠子,看着季时余,嘎巴嘴问:“干嘛?”
季时余:“走吧!换个人。”
席荆当即反应过来:“哦,行吧!换个人。”
两人起身,装作要走的样子。
“我是被逼的。”傅子行突然开口道。
席荆重新坐回位置上:“他们逼你?他们怎么逼你的?”
傅子行使劲搓着手,犹豫许久开口道:“这一次我没想参与,我没杀人。是他们逼着我给他们提供重病患者的资料。”
席荆眉头蹙起:“重病患者?要这干嘛?”
傅子行:“他们真正想要的是重症患者又没钱医治的家属信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