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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
“你亲手安排的,忘了?”
我笑呲呲的回应道:“没事,你现在就算是去电视台露脸都没事了。”
“那还不如死了呢!”
“躲开。”
央荣用肩膀撞开了我,扶着栅栏,纵身一跃,偏着腿蹦出。
那姿势挺帅,可我还是从鸡圈边上的门儿处走了出来,追着央荣的背影喊:“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啊!”
“不同意!”
“为什么?”
“因为你纯是兜里有俩钱儿烧的!”
央荣坐在了小院的台阶上:“老许,你是不是以为邦康是纸糊的呢?”
“佤邦的全部家底都在邦康,东掸邦这一战得了多少好处你知道么?”
“缅军打勐冒,咱们用一个县城换了一场胜利,这回你打算拿什么换?拿勐能啊?你信不信这次阿德要是不亲眼见着你的尸体,他都不带进城的!”
“打输了呢?”
“又该怎么办?”
我硬等着他把肚子里所有的话都掏干净,还依然情绪稳定的望着央荣,我能从他这种极不正常的状态里,看出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
“又把DNA检测样本送出去了?”
央荣一下就扭过了头。
我了解央荣,他不是一个话痨,我们认识那么长时间加在一起,他也没和我说过今天这么多话。
我更知道他们俩将检测样本又送出去了,正在等待结果,那今天的这个反常的态度,分明就是在未知结果之下,心中始终对我抱有的一份忐忑。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
“先别想那么多,起码在那份报告回来之前,咱们还是换命的兄弟,是吧?”
央荣不说话,敢天下之大不韪,一个人灭掉一个师的央荣,在这一秒不说话了。
我则装作根本没看见他的表情,继续说道:“东掸邦断粮了,这事,你知道么?”
“你说过了。”
“那他们连油也断了这件事呢?”
“你也说过了。”
“那我说没说……”
央荣抬起了头,很正常的看向了我,像是已经将情绪调整完毕似的说道:“都说过了。”
“现在的东掸邦,就像是一个刚刚还完房贷的中年男人,除了剩下了钢筋混凝土打造的房子,兜里一个逼子都没剩下,这是你的原话。”
我纳闷的看向了他:“那你为什么觉着不能打?这分明就是一场首战既决战的战斗,打赢第一场他们的士气就会被彻底打垮……”
央荣很少抢话,可这一次却没听我说完:“因为你指望的那条东方巨龙并没有明显表态!”
“能不能听明白?”
“在这种情况下,咱们两家拼的就是各自的家底……人家东掸邦好歹还有个家底,你有家底么?”
“这场仗无论是你去打邦康,还是等东掸邦进入勐能,只要打起来了,那就只剩下四个字了,生死存亡!”
他特别正式的看着我,问道:“你豁出去命去,豁出整个勐能去这么拼,有没有换回来你自己想要的东西?”
央荣一句话给我问愣住了:“我想要什么?”
“赦免令。”
赦免?
我脸上刚有疑惑的表情,央荣就在此开口说道:“你别说你什么要求都没提过啊!”
他以为我打邦康……是为了换赦免,以为我豁出去整个勐能,是为了能够堂堂正正的恢复身份……
我坐在央荣身边终于完全听懂了他的这句话以后,笑的前仰后合。
“你呀。”
“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
有个故事,是我在刷视频的时候看见的。
故事是这么说的,说有商人出去谈生意时,被人拉去吃请,结果一顿吃吃喝喝,就是不谈正事,商人以为正事都是放在最后谈,也就没说什么。可直到喝懵圈了,人家还是提也没提。
第二天,酒醒后,人家在分别时说了这么一句:“我拿你当朋友处,是真心实意的,不信你可以去其他地方随意打听价格,然后回来把价格告诉我,只要价格合理,我就敢给你保证在他们的价格基础上,再降五个点,这是我们交朋友的诚意。”
央荣听完回过头看着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反问央荣:“在这个故事里,是吃吃喝喝最重要,还是后来降的那五个点最重要?”
央荣想了想:“都重要。”
他的意思是,吃吃喝喝能打通关系,五个点能敲定合同,所以都重要。
我则摇了摇头:“都不重要。”
央荣再问:“那什么重要?”
我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我们是朋友,最重要!”
第465章 ‘损耗’是怎么回事
西亚人的确没给我带来任何装备,但是,他给我带来生意了。
就勐能那个破木材厂,满桂死在里边、老鹞鹰让我砍了一只手那个地方,竟然有人呼哧带喘的冲到了司法委,说是接着订单了!
我懵了啊!
你哪怕跑过来说自己接着罚单,我都能认为是于老师抽风罚错了地方,可订单是什么意思?
就那破木材厂,唯一的工作是把成根的圆木掏空再往里塞满货,我估计你让那几个木匠将圆木以最小损耗破成木方他都不会,哪来的订单?
安妮是这么说的:“许先生,人家订的是木材,可千万别夹带其他的,你一定能听懂我这句话的意思吧?”
我懂了,这是不好明面上给我送给钱,开始四处搭关系了么。
“安妮,这单生意我有点不太敢做啊。”我解释道:“咱们这小地方出产的木材,我估计有可能不符合规格。”
我没干过木材生意,可是却听说过这里边歪门邪道很多,什么晾干了水分的木材和没晾干水分的木材完全是两个价,什么货不对板,什么木材内蛀……
“嗨,每年那么多战略物资储备损耗呢,还能差你这点?”
我突然懂了!
懂了为什么战略物资储备当中会有‘损耗’,当时这个词出现在新闻里,我还琢磨谁那么不开眼,敢卖次品,原来是他妈这么回事!
这就相当于什么呢?
相当于万国来朝时,我赶着几十只羊进京后,领回来了大批金银珠宝!
安妮看了我一眼:“定了多少钱木材啊?”
我马上回了一嘴:“咋,看上啥包了?”
安妮低下头这顿乐啊,我还是头一回见她如此不好意思,到底是个女人。
可好事不止如此,勐能那个破砖窑竟然也接到了订单!
我琢磨这西亚人是满勐能的在扒拉正经产业想要给我嘴里塞口肉,可扒拉来扒拉去,也只看见了这两样他能操作的。
给我急的,直接冲到了酒店,当着西亚人的面,现场开始掏家底。
本该私底下偷偷摸摸心照不宣的事,硬让我摆在了台面上。
我是真没招啊,几块破砖头、几块破木材能值几个钱?
勐能最值钱的是这东西么?
是矿!
是挖了这么些年还没挖干净的玉石矿!
我先是去别墅挑了一块在阳光下看起来一汪绿水儿一样的玉石给带了过去,那东西差不多有拳头大小,在老乔送我的所有玉石中,同等级、同颜色的也就这一块,还无杂质。
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形容到底对不对,反正是找了个自己看起来最好的、最打人眼的,送去的时候还说呢:“这是我们勐能特产,还请笑纳。”
西亚人脸上尴尬的笑意里,写明了什么叫难以启齿,眼神仿佛再说:“你就不能含蓄点么?”
我把玉强塞进他手里,这位识货的西亚人才勉为其难一般在阳光下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惊呼出了我只听说过却从未真正见过的词:“帝王绿!”
随后,我才明白了这群军阀到底有多蠢,包括我自己!
“你有这东西?”
在西亚人的问询下,我点头回应道:“一直都有啊,勐能边上有矿,犯人每天的工作就是去砸矿里的石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