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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每天都有更聪明的人为你的理想鼓掌,然后一转头就把你当驴使,让你去拉磨。”
“是你好不容易幸运的距离理想只有一步之遥了,刚一眨眼,你的理想就让别人卖出了天价,最后分你一粒芝麻告诉你‘这个社会是有规则的,钱不是一个人挣的自然也不是一个人花’。”
“那时候你只能捧着芝麻勉强闻闻‘香味’,在夜里流着眼泪告诫自己‘还得努力’早晚有一天能成为人上人。”
“而正因为有无数个你的努力,一个浑身铭牌,泡明星、开豪车、带名表富二代却在海景房里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这澳龙是他妈人吃的么?’。”
我眼睁睁看着于老师的脸白了,刷白!
“现在说说吧,从头说,你去黑狱里学到了什么?”
于老师摇了摇头:“不值一提了,远不如您这一番话醍醐灌顶。”
“可你还是得说,我得知道你学会没有。”
于老师整理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我学会了交换,学会了解决问题就要找到关键点。”
“等一下,再重新想想咱们认识的过程。”
于老师愣住了,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布热阿……是交换?”
她近乎憎恨的看着我:“你拿我的爱情作为交换,都不问问我是不是同意?”
她没有说‘您’。
我点了点头,可是却反驳了一句:“是我要用你的理想,去交换你的爱情,来换取我兄弟的幸福。”
“你不是拒绝了么?”
“在勐能外的山上,忘了么?你跑了。”
她像是看见了另外一个世界似的,退后了两步,近乎精神失常一样低下了头、双眼空洞的喊着:“魔鬼……恶魔!”
曾经,我也和恶魔做过交易……可我这个始终生活在地狱里的人,好像并没有这么吃惊。
“这就是你所在的世界,这个世界处处如此、人人如此,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可能住在更好的房子里,穿着更好的衣服。”
“你见着他们的地方,也许是在更好的城市,更安稳的环境之下……”
“问题是,这有什么区别么?”
“我没有毁了你的爱情,更没有毁了你的人生,到现在为止,只要你愿意转身,你都可以拒绝和魔鬼为伍。”
我摊开了双手,在2015年的勐能腊月29,说出了一句彻底完成身份转变的话:“欢迎来到魔鬼的世界。”
于老师蹲下了。
刚才的刚强、刚才的精明强干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将自己窝在了角落里,任凭风吹雨打。
“最后一句。”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留下,那就等于接受了整个人生,在这个人生里,你哭,会被人视为弱小,不光不会感动其他人,还会招来别人的欺凌;可你要是咬着牙和他们干,那打趴下一个就会减少一个麻烦。”
“这是我的忠告。”
我转过身,奔着司法委走了过去。
我知道她会崩溃一次的,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两次,第一次,是看见这个世界真相的时候;第二次,是接受这个世界的时候。
当我推开了司法委大楼的门,白狼正等在门口。
他坚强多了。
“爷。”
连声音里都透着欢快。
我看了他一眼,假如此时此刻的我是个那个叫‘运气’的家伙,你猜我会选择留在哭泣且崩溃的于老师身边,还是会瞧见白狼这贱兮兮的模样直接扑过来?
“先别说你的事,告诉我于老师是怎么动用的警察局与司法委的资源?”
整个勐能,除了我之外,能调动这两处资源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半布拉。
白狼紧紧跟随我的脚步,并没有因为我不关心他产生任何不满情绪,直接回应:“换的。”
“她回来看见了勐能的现状后,直接去了警察局,在纳哈的冷嘲热讽中,只问了一句话,这句话是‘我怎么做你才会帮忙’。”
我在电梯前,看向了白狼。
白狼耸了耸肩:“纳哈……不敢做主,给哈伊卡打的电话,是佤族头人说,她得想办法把之前处理过的佤族都放出来。”
“她放的出来么?”
白狼摇了摇头:“那怎么可能,但她答应了。”
我明白了,如果不是刚才我没让于老师把话说完,她接下来要说的,就将会是为了勐能的安全,答应了佤族一些不应该答应的事,并且让我拿个主意。而我看见了勐能正在逐步改善的结果就摆在这儿,自然知道该付出多少代价。
还是交换。
“之后呢?”
白狼继续说道:“佤族头人说于老师侮辱了他,差一点让他家破人亡,让纳哈狠狠抽了她三个嘴巴。”
我回忆了一下于老师的表情,好像,没看出什么来。
白狼解释道:“女人嘛,拿头发挡住了。”
回国之后,我看到了一种很有意思的情况,这才理解了于老师此时此刻的心情。
那是一款国民级手游,我看一个女生在短视频抱怨自己在游戏里怎么怎么别虐的,甚至委屈的都哭了出来,哭到我能联想到她打游戏时一边流眼泪一边气到大喊大叫的场景。
于老师就是这个女孩,只不过她玩的游戏不是手游,是政治。
第431章 又一年
于老师再次走进我办公室的时候,我正在和白狼处理接下来的善后。
没人同情她,更没人询问她眼睛为什么肿了。
我们就像没看见似的,只扫了一眼后,便继续说了下去,毫无同情心可言。
这就是我的处理方法,我允许你崩溃,也允许你哭,但是,完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男人,不可能给你无微不至的照顾。
可于老师又变了,眼睫毛上的泪痕还在,就在我办公室里和白狼吵了起来,俩人争了一个急头白脸。
最终,白狼让了。
这小子心思重,他看见了我在于老师与其争吵的过程里露出了笑意,又没敢偷听我究竟和于老师说了什么,以为这是有我在背后撑腰,干脆,气呼呼的不再言语。
那一秒,于老师突然之间看向了我,她好像明白了我的忠告。
试问,这时候假如你还是运气,你选择谁?
“好了!”
我叫停了这场纷争,在白狼败下阵来以后。
既不允许于老师勇追败寇,也没让白狼太过狼狈。
“接下来的事,等过完年再说,现在,收拾东西回去过年。”
“于老师,等你再来上班的时候,会有一个叫‘面瘫’的人接你,剩下的事,你们俩商量着办。”
要过年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司法委离开了。
我得回去了,不能一大年都没怎么陪筱筱了,在这时候也让人家找不着人影吧?
事是永远做不完的,可人,得活出个滋味儿来。
我回去了,坐着那台皮卡车回到了筱筱那儿,敲开房门之后,在家里穿着睡衣的筱筱,光着脚直接扑到了我身上,像个孩子一般,就说了一个字:“抱。”
她就这么挂在我身上被我抱进了屋,挂在我身上,等着我换拖鞋,当我关门、进屋、坐在了沙发上,都问出了一句:“我总得换衣服吧?”
还撒娇呢。
“不行,就抱。”
抱就抱吧。
都说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会变成孩子,依我看,都一个样,只是女孩子天生的可爱会掩盖这一点而已。
我抱着她,闻着刚刚洗完澡后,散发出来的沐浴露香气,就这么在异国他乡的夜晚,抱着和我一样孤独的灵魂。
然后想起了于老师、想起了白狼、想起了布热阿、想起了央荣……
那一瞬间,宛如整个勐能都是孤独的。
嗵。
一枚烟花提前一天的时间在窗口爆开时,我甚至还想到了去年的这个时候。
那时别墅里有男有女,有老妈有兄弟还有没出世的孩子,热闹极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