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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着他笑了笑,在他手里将手臂抽了出去。
吱呀~
当我推开房门,眼前的布热阿正流着眼泪在给老乔冲洗身上的血污,央荣用屁股靠在洗手池上就这么看着。
“劝不住。”
他如此说道。
“那就别劝了。”
我如此回答。
我眼看着布热阿认认真真给老乔洗得干干净净,又不顾湿漉漉的自己,冲向了老乔的卧室,等他再出现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件西装。
“央荣,帮我抬下腿。”
央荣走了过去,抬起了腿,但他们俩还是不方便,抬到该把裤子提到屁股位置的时候,怎么也顺不上去,这时候我走了过去,顺着老乔的腋下将人架起……
“别他妈碰他!”
布热阿突然抬起了头,恶狠狠的盯着我。
央荣再次劝道:“老乔得穿衣服。”
布热阿这才慢慢扭转了身体。
布热阿所有的表现在我看来都像是一个倔强的孩子,他简单、单纯,易喜易怒、易伤易悲,但,他真实。
他分好坏,分远近,分亲疏。
我没怪他。
哪怕在第二天老乔下葬之后,我连一张布热阿留下的纸条都没看见,就发现他已经不见了时,依然选择了去理解他。
当初年幼无知的我不是也这样么,动不动一发脾气就绷着一张脸,然后怎么样了?
把脸伸出去让社会打了一圈,肿得像个猪头的时候才发现,当你脸上有光时,别人都他妈是瞎的,他们看不见,只有你让人打了,身边才会传来嘲笑声。
最后,不也得慢慢学着冷漠、学着防人之心、学着严于律己,却逐渐开始变得冷漠么。
真诚那句话说得对,时间会给我们答案,只是,有些人不相信而已。
“让他一个人待会吧。”
当布热阿抱着穿好衣服的老乔去了卧室,央荣在我要进去的那一刻关上了房门。
他想给布热阿一点时间。
在门口看着我说道:“录像呢?”
我这才想起来包总死的时候,央荣不在勐能。
“这么不信我?”我又给了自己点了一根烟,将空烟盒捏成了一团,扔在了地上。
央荣脸上没有半点表情问道:“我像傻逼么?”
“像。”
“你……”
“哈哈哈哈……”
整个走廊里只有我一个人笑,整个勐能可能也只有我一个人轻松了,但,我是真的轻松了。
“放心,我说包少爷不会动勐能,就不会动勐能。”
“你可以等包少爷把委任状发下来,再去袭击缅军。”
央荣站在门口压低了声音:“我是怕你让我去袭击缅军的目的,是为了让包少爷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我说你等委任状下来再动手啊!”
“如果我摆不平包少爷,佤邦怎么可能委任贺春田成为县长呢?”
央荣再次看向了我,半晌,才说出一句:“我绕不过你。”
而我,发现曾经那些就摆在面前的高山,正在被一座一座的翻越。
他们的脑子似乎……
不,我不应该这么说,我应该说不知道是我进步了,才显得脑子反应变快了,还是他们真的在老乔死了以后,在情绪的冲击下反应变慢了。
总之,这一局,我赢了。
第262章 自古帝王多愧疚
监狱同号的大哥说,想要保持不败,就得在巅峰期的时候,不能放松,一定要在最得意的时候小心谨慎;
同号的大哥还说,想要从一个巅峰爬上另外一个更高的巅峰,那就时时刻刻都不能放松。
我觉着他是在吹牛逼,因为他就没有过巅峰期,最辉煌的时候,顶多就是在一个农村早市上讹人家点东西,赚最多钱的那一次,是赶大集时,带这个耳麦拎着菜刀骗人。
可今天我决定信他一回了,毕竟我也没尝过巅峰期到底是什么滋味。
我在老乔的别墅里待了两天,老乔死后的第二天清晨,布热阿不见了。
他走了,像一阵风,无所牵挂。
老乔却被留下了,安静躺在了那张古朴、老旧的卧室里。
于是,我走进了他的卧室,结果,却在这个房间发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老乔。
这是一间贴满了明星海报的卧室,还全是被晒到发黄的那种。
我顺着海报上的名字看了过去,在每一个汉字翻译下逐字念道:“凯瑟琳-泽塔琼斯?”
她是谁?
可我将目光从名字上移到写着1969年限的那张脸颊上,瞬间沉迷了进去。
用现在的话来说,她的颜值,是真的能打,毫不夸张的说,她可以横扫我印象中的所有女人,包括娱乐圈。
那是一张她被剑尖挑起下颚的海报,海报上还有个光从衣服上就能看出是《佐罗》的人。
波姬小丝?
我看向第二张,发现了一个我认识的名字,这个名字是我在春节晚会上认识的,源于小品,他们都是丝字辈的。
不过那颜值……
那张海报来自一张名为《青春珊瑚岛》的电影。
娜塔莎-金斯基?
她是谁?
略带欧美硬性风格的美我有点欣赏不来,但,你不能否认她的漂亮。
接下来整个房间就没有我认识的海报了,像什么安娜斯塔西亚-维尔金斯卡亚,她的那双眼睛蓝的像海,不是我所见过的海,是印象中根本无法触及的海;
薇诺纳-瑞德……
如果你看过她,看过她的短发,立即会替换掉脑海中的所有扳手,所有!
詹妮弗-康纳利……
天呐!
怪不得老乔身边没有女人,天天看着这群女人,什么样的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等我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奥黛丽-赫本,又在边缘位置找到了莫妮卡-贝鲁奇,你才会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连中间位置都得不到,只能存在于余光之中。
“老乔啊。”
我略带笑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他,冷笑着喊了一声。
我好像终于发现了他的弱点。
“许总?”
“许总?”
我听见了楼下有人在喊我时,连忙从这个房间走了出去。
是半布拉。
他已经卸下了那身警服,穿上了西装,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本子,当看到我从房间内走出来的一刻,连忙凑了过来。
“这是整个勐能的账目,昨天我核对了一整天。”
“勐能的主要收入来源,源自县内的商业性产业,比如说酒店、赌场,但酒店和赌场只能维持勐能如今现有的支出。”
“而由于电力设备老旧所需要的检修费用,大概三百五十万……”
“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老乔留下的烂摊子终于出现了。
酒店和赌场差不多每年能创造的收益将近一亿,其中酒店只占不到一千万,而赌场将近九千三百万。
可最近赌场交上来的账目中,每一条都显示着盈利,但,这种盈利只在账目上,因为那个姓白的交上来的都是白条。
至于收益更大的嗨包,则全都掌握在我手里,散货让我给了老鹞鹰。
而账目上还有一条名为‘特殊税’的项目,已经很久没有过收入了,我想,那应该是清扫各个商店的货、并禁止他们贩卖以后,出现的赤字。
账目上还有‘修路’的预设支出三亿六千万,这个预设支出是在两年之前就准备好的,却拖了一年又一年,很明显老乔是舍不得这笔钱。
至于‘医疗’,老乔也不是没考虑过,而上面一亿四千三百万的数字更是庞大的吓人。
最恐怖的则是军费,军费中,购买军火的三千七百万还显示未支付,当然,军火也显示未曾运达;
除此之外,光军费一项,人吃马喂,就得七千一百万,算上工资、津贴等等费用,也是分分钟过亿。
这种情况下,老乔怎么可能放得开村寨?我也不可能撒手!
起码现在不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