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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赌,赌将来会有那么一个人取走他脑中的记忆,追着线索去终结那个一切罪恶的源头,始作俑者——赤松子。
张宝胜就是这样用自己的剩余人生去赌一个不明确的未来
甚至到最后……他连自己最初是为何踏上这条路的初衷都已遗忘。
如此这般,怎么不令人唏嘘?
可虺话音未落,张宝胜就嗷唠一嗓子把她吓了一跳,
“啊!”
“啊啊啊啊啊!”
张宝胜猛地蹿至虺面前,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
“我是张宝胜!”
“我叫张宝胜!”
“我……啊哟——”
没吼两句,虺就毫不客气的给他推个大屁股墩。
“哎哟——”
张宝胜吃痛地揉着屁股,一边拨开扫把一样的鸟窝头教训起虺,
“你这小女娃一点礼数不懂!”
“尊老爱幼不知道啊!”
“一点规矩都……哎哎哎,你别过来啊!”
“你跟姑奶奶我装什么辈分高呢!”虺直接撸起袖子冲了上去,一脸街溜子的表情恐吓道,
“你再叫!再叫我把你从旁边丢下去!”
“还尊老爱幼……姑奶奶下河抓鱼的时候你爷爷都没生出来呢!”……
“行了行了。”闹腾一阵后,陈泽站出来将两人拉开,
“你又不是不知道情况,跟他计较什么。”
“哼!”虺这才停下恶狠狠要吃人的眼神,双手往胸前一抱,扭头看天,谁都不爱。
适才陈泽在梦中观看记忆的同时,也在现实当中同虺和博士分享了情报。
至于张宝胜,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半辈子没开过口,再说起话来居然这么顺溜?!
无须多言,他立马冲过来朝陈泽行大礼叩拜,然后满口大碴子味的跑火车道谢,十句里头八句都不带重样的。
【经验值+3000】……
陈泽听着眼皮子抽搐不断,想起在梦境里见过张宝胜学习二人转的记忆场景。
一番可有可无的交谈过后,张宝胜满脸热泪地奔向山洞另一侧的出口通道,奔向他的新生活。
虽然张宝胜已经年过花甲,但……也不能说他半只脚踏进棺材里。
毕竟现实里到这个年纪还没退休的都大有人在……
只是张宝胜才跑了没几步,便又一拍脑袋,趔趔趄趄地冲了回来。
“恩人!”
张宝胜又跪了,
“您还没告诉我……您的名字!”
名字?
边上自诩冥君座下第一猛将的虺察觉到要素,正要蹦跶出来人前显圣,却又是被陈泽给拦了回去。
“吾名曰……”陈泽似在思索般缓缓开口,
“掌梦真君。”
“掌梦……”张宝胜的眼神迷离一瞬,讷讷重复道,
“真君?”
话音未毕,只见得陈泽哈哈大笑一挥手,张宝胜顿感天旋地转,视线一黑,喀嚓嚓的碎裂声不绝于耳。
“你该醒了!”……
而等自己回过神来,周遭的景物竟然已经大变模样。
这是……山下?
张宝胜看着附近景象,他认得这是武当山的前山区域。
再回头,四顾,先前的掌梦真君一行人早已无影无踪。
张宝胜摸摸自己,又啊啊咿的说了几句话,再跑上几圈,只觉精神抖擞,身轻体健。
再抬头看看天,恍若隔世。
张宝胜试着回想,过去的记忆似乎变得模糊难辨,不再真实,唯有那声“你该醒了!”仍旧在耳边回荡。
张宝胜开始分不清楚,难道自己刚刚一直在做梦?
不……难道自己这几十年的经历……都只是一场大梦?
掌梦真君……
张宝胜沉思着,一步步朝山外,朝着他阔别三十几载的纷攘红尘走去。
……
原先的山洞里。
“你把他丢哪去啦?”虺小心翼翼地跑到悬崖边东张西望,一边问道。
“送下山了。”陈泽随口答道。
先前所发生的一切自然不是梦,只不过陈泽突发奇想,往张宝胜的身体里灌注一丝道炁,来了这么一出。
只是为什么这么做……其实陈泽也没想太多。
胡林成的经历让陈泽明白,一个合格的信徒要学会自己脑补。
一个虔诚信徒会明白,不管自己信仰的神灵做什么,如何做,一举一动都必然自有其深意在。
如果搞不懂,那一定是自己愚钝,没能觉察领悟到自家神明的真正用意,只能日日祈祷,夜夜告罪,以求神明宽恕,以求自己能灵光一现开悟本真。
如果有错,那错的一定是这个世界,是所有愚拙昧客,而非神明。
什么?你不理解?
你怎么敢不理解!你知道天君真人夙夜忧虑,为了众生福报,为了造化枢机,为了世界和平,为了……还偏偏心怀慈悲,分神来度化我等苦海中人,你怎么还敢不为自觉真君分忧解难?!
真君用意之深,怜悯之切,岂是你这等愚民所能理解!
你再顶嘴!
我现在就替真君灭了你个祸害!这也是真君的安排!
我悟了!
真—君——
福生金阙九幽万道无为明殿幽冥金阙至尊妙玄体道赦罪大真君!
以上便是陈泽显灵时从胡林成那边无意间听闻到的只言片语。
第483章 话仙
至于为什么不报冥君的名号,而是临时造出来一个“掌梦真君”,便是从赤松子那里得到的灵感。
没错,陈泽也打算开马甲试试!
虽然这是临时想出来的名号,但陈泽亲身降临,以神性影响张宝胜,已然种下了信仰之力的种子。
日后张宝胜也好,经由他口得知的其他人也罢,所反馈的信仰之力同样可以指向陈泽。
不只如此,陈泽心道赤松子既然专门留下了徒弟们的性命……
那自己,还偏就要跟他争一争!
首先就是让他的实验品徒弟们全信了自己!
正如先前真武大帝所留的印记一般,仙神层次的斗争便是这样无情,不打一声招呼,陈泽就已经和赤松子较上了劲。
“这么说来……”此时虺看了看陈泽,又看了看博士,再次主动站出来抛砖引玉道,
“那个悬壶宫的人以前和赤松子结过仇。”
“而你们隐仙会是因为受过赤松子恩惠,拿到了赤松子的法宝玉印,才被连累针对的?”
“恩惠……”博士斜着眼睛,用后背靠着石壁一点一点“蠕动”直起身来,
“可不一定是恩惠。”
他似乎刚从极大的疼痛中缓过来,语气虚弱道,
“从张宝胜的记忆来看,这个赤松子实力强大,完全可以能够发挥这方玉印的妙处。”
“那他为什么这么好心,要把玉印送给我呢?”
“因为……人之将死,看你有缘,就送给你了?”虺眼珠子骨碌碌转地答道。
“呵呵……赤松子真死了吗?”博士作出了陈泽一样的判断,
“那场屠杀里……他都死了几千次了吧?”
“所谓一缕残魂,我后来怎么会不起疑呢……”
眼看博士又要恍惚,虺连忙打断道,
“那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可用信息太少。”博士愣神,随即摇了摇头,
“我还判断不出来。”
“我只能推测,也许和那一件从未露过面的‘地’有关。”
天地玄黄中的“天”“玄”“黄”三件宝物皆被赤松子埋到了徒弟们的老家祖宅,用意不明。
而且从张宝胜的记忆来看,赤松子甚至刻意推动了严新和张宝胜各自取走宝物。
乃至于后来玉印从严新手里辗转到博士手中,也全是赤松子的安排。
赤松子把这些宝物埋来挖去的到底想做什么?
这是眼下最大的疑问。
“不过那个和赤松子交手的人……我也许知道他的来历。”博士又道。
“你没事吧。”陈泽却突然主动开口,点破了博士的异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