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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老大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吧！”……
虽说虺三句不离吃槽点满满，但博士却根本无法反驳她的话语。
甚至虺所提到的食堂乃至后勤部还算是小事，在先前那些低头忏悔的画面里，博士甚至看到了自己最信任的属下之一，和许贵锋同级别的情报部门最高负责人。
博士对绝大部分员工的资料都了然于心，这也是他一直引以为傲，对隐仙会的绝对掌控力。
多少年来，博士不知凭借蛛丝马迹铲除掉多少身怀异心者。
然而如今……博士只觉得讽刺。
他甚至怀疑起自己以往揪出的那些叛徒……究竟是不是被刻意推出来挡刀的。
毕竟博士刚刚所见，那些悬壶宫间谍最集中的地方便是情报部门。
甚至连情报部门的头头都是间谍……
博士一时间想象出一幅荒诞的场景：隐仙会情报部门高层开会，开场白便是“我们中有一个人不是卧底”，然后展开轰轰烈烈的“锄忠行动”。
博士麻了。
“多余的废话就免了吧。”倒是陈泽主动开口道，
“说说你的看法？”
“好的。”答话的不是博士，而是先前那具复刻陈泽力量的话痨骷髅。
刚刚博士和虺观看“转播画面”的时候，陈泽也没闲着，又指挥打扫战场的隐仙会员工们加快进度，将剩下散佚在周围的“大凶”级别留存物也找了出来。
至于这些“大凶”留存物的档案，陈泽自然也从信徒们口中得知，因而对这些东西也有大致的了解。
当然，其他人所知的档案都是“阉割版本”，信息相当有限，真正门儿清的只有博士一人。
由于【清浊二气】已经被陈泽吸收进冥界助力演化，【食脑虫】作为冥界的封印已然破碎，【建木堆垛】已经燃尽，兜兜转转最后同样在冥界安了家。
所以眼下这具失去绝大部分力量甚至灵性的骷髅，即【黄眉遗蜕】还真就是唯一剩余的“大凶”级别留存物。
不过话说回来，陈泽不禁感慨这些险恶异常的“大凶之物”最后竟几乎全部为自己所用，带来莫大机缘，倒真是应了那句祸兮福所倚。
“你好，你好，你好。”……
而被陈泽拍过一耳光以后，这骷髅就跟坏掉的报时器一般，前言不搭后语，只会重复某些句子。
“这东西……”陈泽不禁打断了正欲开口分析局势的博士，
“……以前也这么呆？”
“还是说在仓库的时候，是你在跟我对话？”
他可记得，这骷髅和自己交手前后都表现得活灵活现，任谁也不会往死物上想。
可如今这骷髅的表现……就好比从高智能聊天机器人退化成了人工智障。
“不是我。”博士摇摇头否认了陈泽的猜测，
“它的具体行动和言论都不受我控制，我只能通过玉印控制，给它一个目标去做。”
“可能之前阻拦你的时候……受了重创，现在又失去玉印的力量，所以才变成这样。”
博士给出了个模糊的推测，陈泽点点头也不再纠结，只是又多了句嘴，
“黄眉遗蜕？”
“是取自黄眉大王在小雷音寺假扮如来的典故？”
“是的。”博士承认下来又补充道，
“要想化作人形分身，光凭我的天赋假饵还不够，我还是参考它的拓印能力才一步步完善，最后才可以随心自如地变换外形。”
“其实一开始……我是真的只能化作这副模样，连衣服都改不了。”
原来这骷髅的复刻能力叫作拓印……陈泽止住这个话题，示意博士继续他没说完的话。
“首先必须要明确一个事实。”博士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地开口道，
“这个我从来没听说过的悬壶宫……势力遍布各地，实力远超我的想象，甚至有可能不在隐仙会之下。”
隐仙会的强大及背景绝没有丝毫水分，因而更衬出悬壶宫的举动有那么离谱。
“而这个悬壶宫……长期以来将我们隐仙会渗透得无比彻底，彻底到我几乎不敢相信的地步。”
此处博士所言的“我们”，自然已经包括陈泽这隐仙会的新主人。
而看着陈泽平静似水的目光，博士不知为何突然感到心安。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有这开天盘古在……无论局面再怎么糟糕也会有办法的吧？
博士对自己这种打工人的摆烂心态颇感新奇，但很快适应下来。
“各个部门都有他们的人，尤其是情报部门……”
“也没那么夸张吧！”虺大声嚷嚷着插了句嘴，
“我看有点分量的间谍也不过那几个人，加一起来连你们员工百分之一都不到吧？”
“已经很夸张了。”博士对虺也不敢怠慢，转头解释道，
“如果比例再高，能量再大……那这些间谍还有什么意义呢？”
很简单的道理，博士现在是站在隐仙会立场未变的现状考虑问题，所以在自负对隐仙会拥有绝对掌控力的情况居然混进来如此多间谍，已经相当可怕了。
若是再多点人，那隐仙会就直接是人家的了，还搞什么卧底间谍？
比如陈泽这样，将所有人变成自己的忠实信徒，便是最好例证……
正是因为博士一手创立隐仙会，苦心经营数百年，连分身都不止一具，因而绝大部分权力依旧集中于他一身，说是一言堂都不过分。
“是有点道理……”虺脑子不笨，很快想明白这点，但同时她也明白，这一现状的前提便是博士的立场和悬壶宫对立。
“可我刚刚看见好多人……”虺眯起眼睛，毫不掩饰怀疑目光地看向博士，
“都在说博士会配合他们？”
“难不成你……”
“我当然不是他们的人。”博士依旧淡定，坦然道，
“否则我们就不会还站在这里交谈了。”
“你当然可以。”虺针锋相对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
“我相信他。”陈泽毫无征兆来了这么一句，
“让他说下去吧。”
没有任何理由，但虺就是不假思索认可了陈泽的话，这是对他实力的绝对自信。
毕竟他可是被以吃为天的虺寄托了下半生饭票的人……
第475章 残魂
“呼……”博士松了口气分析道，
“正如，你……”
“我叫虺。”虺插了句嘴。
“正如虺所言。”博士顺畅地接了下去，
“情报部门被他们渗透得最严重，而我的本体那样……分身也不能离得太远，所以我对情报的依赖性尤其重。”
“而他们……简直像是蒙住了我的双眼，连悬壶宫的名号都藏得那么好，想必通过信息误导，来让我自主做出某些‘配合’他们行动的举措也不难。”
博士也是听过那些间谍的忏悔之后才明白，陈泽为何到现在才把这些事情拿出来挑明。
而既然陈泽选择挑明，那博士也深知不仅是自己洗脱嫌疑，还是展现能力和价值的一个机会。
表现好了暂且不论，若是表现不好……博士毫不怀疑自己会立马被充入冥界和那群倒霉骑士作伴。
“好吧。”虺姑且算是认可了博士的说法，
“那你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怎么去揪出那个悬壶宫？”
虺显然很有自觉，察言观色替陈泽把该说的话都给说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陈泽和隐仙会的矛盾已然化解，取而代之的是悬壶宫和隐仙会，即悬壶宫和陈泽的矛盾。
“今天绝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行动。”博士一进入状态立马就变了个人，身躯不断有明暗色彩交替闪过，好似无数线索在排列组合，
“根据他们的交代，我再回想前段时间的情报……有太多异常。”
“他们起码两年之前就在为类似的行动做准备，只是以往没有被他们找到机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