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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陈泽闭目养神,马福成则大气不敢喘,坐在原地悄悄打量门口。
奇怪……怎么还不来……
马福成明明记得自己今早有约,结果迟迟没有人进来。
难道都被……他暗自看了眼陈泽,立马跟触电似的收回了目光。
所幸这样的煎熬并没有持续太久,陈泽忽然一睁眼,看着马福成抚掌笑道,
“不好意思啊,多谢你帮忙。”
“哪里哪里,你太客气了。”马福成对陈泽忽如其来的礼貌有些不明所以。
“真不好意思。”陈泽站了起来,
“走吧?”
马福成也跟着站了起来,满脸乐呵地准备恭送陈泽。
却不料陈泽轻轻挥手,马福成被阵轻柔的微风和缓托起,缓缓送出了门外。
马福成:“?”
什么意思??
这不是我家吗???
片刻后,他终于明白了陈泽为什么突然要对他致歉。
答案很简单。
虽然马福成看着已经和盘托出,但陈泽还是有那么一些些不放心。
毕竟陈泽的各种手段虽然神奇,但总归是旁敲侧击,并不是真正的搜魂或读取记忆。
于是他自然是要对马福成的屋子做亿点搜查。
彻底的搜查。
半个小时后。
马福成无力地跪在泥地上,再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布满废墟的大坑和自己曾经那处温馨家园联系起来。
陈泽不仅把房子扬了,还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掘地三尺。
“哎呀不好意思啊。”这时正主陈泽满面春风地从大坑里走了出来,扶起马福成帮他拍了拍灰,
“还真是误会你了,抱歉。”
马福成盯着陈泽说不出一个字,欲哭无泪。
完事把马福成往残存的藩篱旁边一靠,陈泽招呼上张厚德便离开了此地。
“我以后上哪吃饭啊?”张厚德嚷嚷着要拉住陈泽。
“天地之大。”陈泽一甩衣袖,冷眼瞧了下失神落魄的马福成,
“上哪不能吃饭?”
“走,回你家去!”
在真正离开之前,陈泽还有个地方要去。
张厚德曾经的家,也就是季连缘家传的老宅。
在张厚德的引领下,陈泽翻过几座山包,淌过几条沟野,来到一片地势低洼的废弃聚落中。
这里的房屋废墟和刚刚陈泽亲手打造出来的有些像,却又更旧,更完整。
季连缘的老宅便在其中,只不过许多年前因为山洪灾害举村搬迁,这里便被废弃在原地。
这种事情其实并不罕见,许多上了年头的古村落便是如此消失在历史之中,原先的村民也分散迁居出去。
能就近的就近,不能的便到异地闯荡。
这也是为什么马福成能顶着张厚德的身份安然生活这么多年。
随着当年知晓内情的人迁的迁,老的老,死的死,只剩下一些风言风语,说当年那个风光回乡修路的气功大师季连缘的儿子还生活在这里。
至于究竟是那个有名的土郎中,还是经常到他家去蹭饭的那个男乞丐,就没人能说得清了。
“咦……”废墟前,张厚德忽然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手上的陀螺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的玩具呢?”
“玩具在你家呢。”陈泽放在背后的手悄悄将木陀螺藏了起来,
“我们一起去找吧,去你以前那个家。”
“家?”张厚德一脸茫然,看了好一会儿面前的废墟才有所反应。
他自顾自地朝某个方向走去,似乎是被勾起了什么记忆。
陈泽跟着张厚德一路前进,步入了废墟之中。
咔呲~
脚底下脆响不断,陈泽发觉了些许异常。
低头一看,地上居然散布着不少灰白硬物,且大都残缺不全。
陈泽随手捡起一块细瞧,好像是某种骨殖。
虽然残缺,但从相对规整的形状看来,似乎是脊椎骨的一部分骨节。
正好张厚德走走停停,陈泽便一路用元炁收集了不少类似的骨殖物,逐渐将其拼出了大致轮廓。
一长条由许多骨节组成的长长脊骨。
咔,再将一个疑似头部安上去,眼前残骸的身份便昭然若揭。
蛇?
陈泽盯着面前的骨骸,虽是东拼西凑,但也大差不差。
放眼望去,类似的残骸碎块遍布废墟之内,且越来越多。
随着张厚德行进的路线逐渐增多。
怎么会死这么多蛇?
陈泽心中泛起疑窦。
难道是山洪……不对,也不会突然死这么多,而且如此集中,还没有其他动物的残骸。
“家!”前头领路的张厚德忽然顿住脚步,指着面前一栋房屋废墟大声喊道。
第364章 老宅
由于年代久远和风吹日晒,这栋房屋已经残破不堪,说是房屋还不如说是几堵破砖墙。
张厚德停在破墙前踌躇不定,陈泽见状上前一步问道,
“怎么不进去?”
“里……里面有蛇……”张厚德怯弱地盯着地上,目光所及处正是一条较为完整的蛇骸。
蛇?
陈泽绕着破屋走了半圈,发现这里的蛇骸确实在废墟之中最为密集,数量最多。
难道是这栋老宅把蛇群吸引过来的?
陈泽透过缝隙可见,破砖墙里面还围着一处小院落,以及其他几间房屋。
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同属老宅。
陈泽盯着面前的废弃院落默默提高了警惕。
看来这里果然是有点问题的。
无声无息间,有绚烂的幽蓝色不知从陈泽身上的什么地方散出,看得旁边的张厚德眼中熠熠发亮。
少顷,梦幻般的幽蓝光华收回体内,却也拐回了一些本不属于陈泽的元炁。
此处的天地元炁。
如今陈泽的自创丹法已经初现雏形,随手炼化部分天地元炁已经不是什么难事。
静静炼化着这缕天地元炁,陈泽默默从中剖解有效信息。
天地元炁就好比空气,是流动的,但在一定地域范围内却有着相对稳定性。
这跟城市污染严重,山野空气清新是一个道理。
陈泽这么做就相当于是定点采样。
除了可以得知当地的元炁质量浓度如何,还可以察觉其中是否有异常之处。
果不其然,即使这点微不足道的元炁也已将问题暴露出来。
一杯清水中混了一滴油,格格不入,如同混在米饭里的沙砾。
这附近绝对有什么本不属于此地的东西,气息流露出来,自然沾染了环境。
陈泽睁开双眼,看向了张厚德,
“你想进去吗?”
“我会保护你。”
简单的道理,在陈泽身边绝对是最安全的地方。
张厚德迟疑片刻,盯着眼前的老宅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
“我想进去看看。”张厚德天真的脸上难得显出一抹复杂的情绪,混杂了怀念与畏惧。
“好。”陈泽也不废话,和张厚德并排而走,踏过了破砖墙。
墙后的院落更加夸张,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的蛇骸,地毯似的。
两人喀嚓喀嚓地踩过蛇骸,一间间屋子地搜了过去。
噗咚乒乒乓乓——
最后一间屋子内,张厚德在床底一阵摸索捣鼓,拿出了一个大木盒打开。
里面装的似乎是些旧物,陈泽看了眼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可张厚德却从中精准挑出了一张合照,满眼珍重地看个不停。
照片是年轻时的季连缘,衬衫西裤,留着时髦的费翔同款卷发,也没有蓄须。
他正牵着一个年纪尚小的男孩,笑容满面地看向镜头。
看着这一幕,陈泽不禁掏出了那张残帛端详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残片,他们是否还能父子团聚,张厚德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副疯癫的下场?
小小一块残帛,从那个神秘师公到季连缘到曹大师,再到陈泽手上。
不知传了多少人,又有几人能真正从中受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