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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厚德……
陈泽心中还在回荡着此人的姓名,打算直接找间屋子还亮堂的人家问问。
他此行便是为了找到季连缘的直系亲属。
据说这是季连缘的儿子,当着土郎中,在本地素有名声,所以才会被打听到。
放眼望去,陈泽迈步走向一间农家小院,结果半途就有不速之客杀出。
“嘿嘿,嘿嘿……”
“哈!发——发——发——”
一个蓬头垢面,衣物破旧且看不太出年龄的男人突兀冲出,做着奇怪的手势不断比划,口中念念有词。
结果没等陈泽上去敲门,这间农家小院里就冲出一个中年男人,嫌弃地拿着扫把挥舞驱赶先前那人,
“发什么发!癫子……走开!”
“别待这!快走……走!”……
中年男人说的是方言,陈泽倒也勉强能够听懂。
那乞丐似的男人禁不住赶,只好唠唠叨叨地离开了小院前。
于是中年男人松了口气,放下扫把就往回走。
陈泽瞅准机会,上去叫住了他。
“哎!”中年男人吓了一跳,到现在才发现陈泽的存在。
“叔,我打这路过的。”陈泽也不在意,上前解释起来,
“可以在你家住一晚嘛?”
“啥,路过?”中年男人此时还心有余悸,面带防备地盯向陈泽,同时默默拉开了距离,
“你做什么的?”
“我穷游的。”陈泽信口扯谎道,“做自媒体骑行,拍短视频你知道吧?”
“骑行……”中年男人显然有所听闻,嘀咕着向陈泽身后眺望,
“你车呢?”
“哎哟!”陈泽一拍大腿,“这路太难骑咯,我给摔了一跤,车还搁地里放着呢。”
话已至此,可中年男人依旧对陈泽过于整洁的衣着以及两手空空多有怀疑。
见状陈泽又使出了杀手锏。
“叔!我给你转点钱,就当我租一晚上可以吧!”
于是半小时后,陈泽坐在小院内,端着碗面条一边吃一边跟中年男人胡侃起来。
“诶你们做……做做做什么来着?”
“自媒体。”陈泽吸溜一口面条提示道。
“对对对,自媒体。”中年男人一脸好奇道,
“你们拍视频是不是都很赚钱啊?”
“哪行赚钱都不容易。”陈泽嗤之以鼻,话锋一转道,
“叔你这有没有绷带什么的啊?”
“我这腿怕是骨头有点事儿。”
陈泽一扯裤腿,露出了健壮有力的小腿。
“腿有事?”中年大叔不明所以,盯着陈泽的小腿看个不停,
“这不好好的。”
“哪里好,刚刚给我摔掉半条命。”陈泽悄悄运转神识,又重复了一遍土路骑车摔倒的话术。
而中年大叔的眼神迷离起来,忽然有些不由自主地想要认同陈泽的话语。
【经验值+300】……
“你看是吧?”陈泽提高了声线。
“啊?”中年大叔茫然抬头,再一低头,
“好像……还真挺严重的哦……”
中年大叔盯着面前完好无损的小腿,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摔成这样还能走,还是你们年轻人身体好。”大叔开始有些不忍直视。
“还不都练出来的。”陈泽挥手笑道,一口将面汤喝干接着道,
“叔你这有没有绷带啊,我看着得绑起来。”
“我们这农村哪有什么绷带……”大叔摇起头来,
“药酒有,要不给你抹抹?”
“不太行。”陈泽duang的一声放下碗,“你们这就没有医生?”
“有没有医院你看不出来啊。”大叔嗤笑起陈泽,就这么屁大点村落一眼就能看到头。
而最近的诊所也离这有十几里地,大叔考虑片刻,向陈泽介绍道,
“我们这啊,有个土医生你要不要去看看?”
“就是怕你们城里人娇贵,不敢看。”
乡下人没多大讲究,有点小伤小病都是对付了事。
“哪的话。”陈泽一口应了下来,“总比没有强啊,叔你带我看看呗。”
“现在都几点了……”
“不到十点。”
“这么晚啊……我先跟他发个微信问问吧,应该睡了。”
“谢谢叔!”……
氛围重归寂静,可蝉鸣声还未叫上一阵,中年大叔便略带惊讶地表示那位土医生还没睡,可以带陈泽去。
毕竟陈泽算是他家的客人,所以即使没有路灯的田间伸手不见五指,大叔还是拿上手电筒在前带路。
结果两人一路弯弯绕绕,又翻过了一座小山包眼前才豁然开朗,居然又是一片小聚落。
“难道这里才是小石村?”陈泽有些讶异这里的别有洞天。
“啥村不村的。”前头带路的大叔笑道,“我们这片都这么叫,不讲究,没分那么清楚。”
“哦。”陈泽也不多计较。
不多时,两人来到其中一间宽敞的院子前。
门口没人等候,大叔也不在意,带着陈泽就往里闯。
“张啊!”
“你个曾还在?”……
大叔嗓门一开跟喇叭似的,用土话打着招呼,而陈泽则静静观察着四周。
小院还算整洁,种着几棵枣树,看得出主人平时没少收拾。
而炁场感知中,里面有一……不,两团元炁反应。
随着脚步走近,陈泽逐渐将整个院落的情况大致掌握。
并没有想象中的异常之处。
大叔没喊两句,里屋就迎出来一人。
这人看着五六十岁,蓄山羊胡,鼻前架一副窄框眼睛。
肤色虽黑,穿着也朴素,但就是有股读书人的气质散发出来。
只是年纪比陈泽预想中要大上不少。
“你腿撞了?”这人和大叔谈了两句便转头看向陈泽。
“是啊。”陈泽反问道,“你是张医生?”
“哪算什么医生。”面前这人默认应下,“就会点土方子,你先进来吧。”
看来他就是张厚德了……
陈泽心中默默点头,伸手按住了前面跟进去大叔的肩膀。
“干嘛?”大叔疑惑转头。
“叔你家还压着稀饭呢忘啦?”陈泽的眼睛似乎有种魔力,要把大叔整个人都吸进去。
【经验值+100】……
大叔眨眨眼,一股恐慌无由来地自心中传出。
“哎!”大叔慌慌张张就往回走,
“我先回去嘞,你自己跟他讲啊。”
“好,叔你慢点啊。”陈泽满意地目送大叔离开。
对于如何影响他人情绪,陈泽已经信手拈来。
有些类似于催眠,但无法做到太复杂的控制效果,只能配合情绪灌输一些简单的心理暗示。
普通人的元神在陈泽面前,几乎就等同于不设防。
送走了大叔,陈泽独自一人进到里屋,却见屋里还有一人躺在床板上,表情痛苦呻吟,看着神志并不清醒。
“他人呢?”屋内,张厚德回头见只有陈泽一人进来有些不解。
“他有急事先走了。”陈泽自顾自地打量起里屋。
“啊?哦哦哦。”张厚德脸上不知为何冒着汗,不断伸手去推眼镜。
这里摆设多且杂,进门就是一幅显眼的八卦图挂在墙上,此外还有各种书册、签筒、仪表等等让人不明觉厉的摆件。
看着倒不像是土郎中的家。
“你腿摔哪了。”此时张厚德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大坛子走上前来,
“坐这里,我给你……咦?”
张厚德盯着手中坛子看了又看,一摸脑袋又放了回去,似乎是拿错了东西。
“不对……不对,不对……”
张厚德在墙角的大柜子里不断翻找,表情有些失焦。
他在慌什么?
陈泽敏锐感受到张厚德相当紧张,心绪不宁。
“啊哟哟……”
床板上的陌生男人愈发痛苦,似乎正处于惊魇之中。
吱——噔!
房门不知为何自行关上,吓得张厚德从柜门前一跳,手上东西掉了一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