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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医生。”陈泽从老板手中接过新鲜热乎的杂粮煎饼咬了一口,“你是懂我的。”
“诶诶诶我的萝卜干忘放了!”梁懿突然指着铁板提醒道。
“不好意思。”老板一脸难绷地帮他将萝卜干补上。
显然刚刚二人的对话让老板有些走神,连饼子都没有摊圆。
接过牛皮纸袋包好的煎饼,梁懿左右张望了一下,直接带着陈泽蹲到了一旁的马路牙子上。
来来往往的行人侧面,二人在台阶上亚洲蹲作一排,脚尖着地。
“这修真啊,由来已久。”梁懿吃得有些满嘴流油。
“那就从头说起。”陈泽也对着卷好的大饼张开了鹰逃小嘴。
“大约三千多万年前,新生代第三纪渐新世后期出现了最早的猿类……”
“咳,咳咳!”陈泽差点被香菜梗给呛住,“您还是长话短说吧!”
“好吧。”梁懿似乎有些可惜没能显摆满肚子的墨水,
“虽说自黄帝时期就有修真典籍,但那多是后人托名伪作。”
“所谓修真,其实,就是丹道。”
说到这里梁懿特地着重强调了几遍,连手边掉了块培根都没有察觉,
“你记好了,修真修的就是丹道,整个修真体系都是在丹道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丹道就是修真的本质核心。”
“丹道。”陈泽重复了一遍。
和其他词汇比起来,丹道的传播程度远不如之,甚至经常被认为是旁门左道。
然而事实似乎恰恰相反。
“而丹道的起源还得从《道德经》开始算起。”
“一开始是外丹,就是炼各种金丹,服食铅丹红丸以求长生,后来吃死了不少人,自然就逐渐衰落下去。”
“自唐末五代以来,《参同契》等等内丹著作成书,钟离权、吕洞宾等祖师接连现世,内丹流派逐步压倒外丹流派,成为修真的主流。”
“到了后来,修真基本就跟内丹大道画上等号。”
这时旁边正好有几位农民工大哥拿着盒饭一起蹲了过来,有说有笑地开始干饭。
看了他们一眼,陈泽也厚起脸皮接着发问,
“梁医生,那这内丹到底该怎么修呢?真的存在这么一套成体系的功法吗?”
“确实存在。”梁懿郑重地点了点头,“而且还不止一套,但流派虽多,基本的体系却差不多一个样。”
“内丹的‘丹’其实是个比喻,把人的身体比作炉鼎,实质就是以精气神三宝凝练己身。”
“炼己筑基、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还虚,这是基本不变的。”
“以伍柳学派为主,还有炼虚还无,粉碎虚空的说法,但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伍柳学派?”陈泽提出疑问。
“就是由伍守阳、柳华阳所创的吕祖学派,属全真龙门支派,主张清修。”
道教派别此前陈泽也略有涉猎,趁此机会他赶紧让梁懿仔细讲讲。
“往大了讲,道教基本算是分为正一和全真两派。”
“正一祖师玄坛就在赣省龙虎山张天师一脉,主修道法符箓,我了解不多。”
“全真以王重阳为祖师,不尚外丹符箓,重在修持己身,也就是内丹丹道。”
“而丹道又分为‘渐’派和‘顿’派。”
“其中‘顿’派吸收了佛教思想,主要讲的是顿悟那一套,实在太玄乎了,至少我是没见过靠谱的。”
“而‘渐’派则是丹道的主流,其中又分为南北东西中五派。”
“其中东西两派以双修丹法和群修丹法为主,也算是比较冷门。”
“南北两派则以清修为主,算是丹道的主流。”
“一般我们讲的修仙,修的就是南北两派的清修丹法。”
“小陈啊,‘性’和‘命’指的是什么你都知道吧?”
“知道。”陈泽点点头,正考虑着再去隔壁买几套煎饼果子充充饥。
“命”,指的是人体一切可见的生理组织。
而炁、精神、灵魂之类的无形存在则被称之为“性”。
于是梁懿又接着讲了下去,
“北派讲究先性后命,南派讲究先命后性。”
“但总的来说,两派都是崇尚性命双修的。”
“哦——”陈泽长出一口气说道,“所以照着他们的功法练,就算是修仙了是吧。”
“你这么理解也没错,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其实修仙也就这么回事。”
梁懿肯定了一句,还毫无形象地舔了下沾到酱汁的手指。
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原来是旁边的民工大哥们如避蛇蝎般地蹲到了远处。
隐约还听得到他们的窃窃私语和时不时瞟来的眼神。
而梁懿显然已经习惯了他人别样的目光,仍在自顾自地啃着香喷喷的煎饼。
第157章 仙人?
“咕噜。”没吃饱的陈泽咽了口唾沫又接着开口道,
“梁医生,你说的这些都有依据吗?”
“依据?”梁懿斜睨着陈泽答道,“我就是依据,你也是依据,你如果不是有修出点成果肯定也不会来找我们。”
这倒是,可陈泽有外挂,所以不能以常理度之。
因此他还是追问道:“就没有点实际的证据吗?那些仙人都哪去了?”
“修到最后不是都成仙不老不死了吗?”
“照着丹道那套功法修下去真的可以成仙吗?”
“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吗?”
陈泽直接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喏,仙人在这呢。”梁懿撸动嘴角指了指胸前口袋里的乾坤圈。
“啥意思?”陈泽惊讶之余又追着问道,“你这么大能耐把仙人都给炼成法器了?”
“不是。”梁懿摆了摆手,“想啥呢,我捡的。”
“道教洞天福地,三十六小洞天里的白石山洞知道不?”
“白石山洞,周回七十里,名曰秀乐长真天,在郁林州南海之南也,又云和州含山县,是白真人治之。”
“就在玉林,我当年找到那里就剩条臭水沟了,好巧不巧的李宗仁在那里开大炮,后来山塌了掉出来一具骸骨。”
“当时那场面,不骗你,真的是神光自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仙人。”
“反正我就给捡了回来,后来经过一些变故,就成了这副模样了。”
梁懿似乎隐瞒了一些细节,但也不妨碍陈泽大吃一惊,
“李宗仁?你不会是在说那个军阀吧?”
“不是,您到底几……高寿啊?”
“百来岁吧,那年头乱得很,我也记不清具体哪年生的。”
梁懿说这话的口气就好像自己忘了刚刚杂粮煎饼有没有放葱一样。
原本陈泽还在怀疑这梁懿看着六七十岁,身体也不咋地,到底是不是有真本事。
结果这下算是得知了一个重磅炸弹,不过他也没全信。
“牛。”陈泽先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您就这么告诉我了?”
“怎么,想把我老人家抓去切片啊。”梁懿不屑道,
“我身份证上就七十多岁,你空口白牙就想污人清白啊?”
“抱歉,是我狭隘了。”陈泽有些不习惯老人的坦诚。
“其实吧,主要还是看你这个人。”梁懿又正经地补充道,
“我跟人打了一辈子交道,看得出来你道行肯定不低。”
“哪里哪里。”
陈泽也不知道自己通过旁门左道修得怎么样,都是一点点摸索出来的。
“那您算是什么境界呢?”陈泽不自觉地用上了敬称。
“唉。”一听这话梁懿就叹了口气。
“其实啊,我也搞不太懂。”
“修真修了一辈子,其实是糊涂了一辈子啊。”
“我自夸一句,修真这条道上我算是拔尖的那一小撮,可还是难啊,太难了!”
“我就不该生在这个时代。”
“这个时代到底怎么了?是有什么变故导致的元炁枯竭吗?”陈泽不禁插了句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