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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兰希没有骗他,温侨相信这个判断。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手上动作仍然没有停止,这只手酸了,就换另一只,一刻不停地小声絮叨着。
“霍兰希,Alpha的自愈能力比Omega强很多吗?我曾见过受伤的Omega,只是小腿摔骨折,就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才能下床走动,你们不用治疗就能够痊愈吗?”
霍兰希闭着眼睛:“谁给你这样的误解,Alpha也是人,即便身体机能强大,也需要治疗才能治愈。”
“哦,原来你也知道。”温侨闷闷地说。
“嗯?”
霍兰希睁开眼,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小Omega在拐着弯的点他呢,于是轻笑道:“怪我没去找阙德华?还是他又找你告状了?”
温侨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往被子里缩了缩:“没有,这也不叫告状,伤在你的身体,别人不会痛,但如果知道你很痛,担心你的人也会很痛。”
霍兰希沉默了,他不是没发现温侨困的睁不开眼睛,但他还是想拖着他说会话:“领到报酬就跑去港口,这么急着见他吗?”
霍兰希始终没有忘记,他们之间,横着一个唐馥郁。
温侨还曾说,唐馥郁比他讨人喜欢……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
窗外远处天际翻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已经来临,朝阳就快要爬出来了。
温侨似乎睡着了,细长的睫毛遮在眼下,他今晚撑了太久,已经到极限了,脸歪在霍兰希的胸口,无意识的蹭了蹭,鼻尖顶在他冰凉的纽扣上。
霍兰希声音降低,近乎叹息:“我不是告诉过你,他现在有情人的吗?”
就算这样,也要去找他吗?
房间里相当安静,霍兰希锲而不舍的问:“关闭首都星全部港口的命令是我下的,怪我吗?”
温侨终于哼唧了一声,手里还握着他的手,声音小的像是梦呓:“不,你是为了首都星的安危,你是,英雄……”
霍兰希的双臂陡然收紧,将人往怀里又拥紧了几分。
一个克制的吻,落在金发交叠的额头上。
·
温侨这一觉睡到了接近傍晚,再睁开眼时,金色的夕阳倾洒在深蓝色床铺上。
他坐着醒醒神,突然就蹦下床,光着脚丫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哒哒跑到门口衣架上,打开小布包看了看。
还好,肥啾还窝在里面睡大觉,这种鸟类身体肥圆翅膀短小,并不喜欢运动,这只肥啾格外喜欢睡觉,他已经一天没有给他喂食了。
温侨赶忙倒了杯水来,倒进手心捧着,提溜起肥啾的后脖子强制叫醒,看他喝了点水才把小东西放回去继续睡。
外间走廊响起脚步声,温侨听见有人在叫他:“乔乔,醒了吗?”
这是霍兰希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前不是称呼他为“小Omega”,就是直接省略称呼直接说事。
他的声音沉厚而冰冷,像华美的丝绸,但却比平时说话时要有温度一些。
“嗯,醒了。”温侨赶忙应了声,跑到门口去。
霍兰希视线落在他脚上,皱了皱眉:“怎么不穿鞋?”
温侨低头一看,他正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被提醒后才感觉到难耐的凉意。
“起得太急,忘了。”他迅速跑回了房间,穿戴整齐,拿下小布包斜跨在身上。
霍兰希站在门口,沉默的望着他,温侨做好一切站在他面前,眨巴着眼睛问:“我们现在就走吗?”
“去哪?”霍兰希问。
“回第四区,我不能一直赖在您家里,我看了帝国日报,现在虽然主城区还处在戒备状态,但市民已经被准许自由出入,这代表外面暂时没那么危险了。”
帝国日报对这次突如其来的战斗报道及时,上街采访民众时,没有人对帝国第一指挥官霍兰希的能力提出任何质疑,也没有任何人再提起关于霍兰希的躁狂期,大难临头时,人们仍需要他站出来,市民一人一句简直能把霍兰希夸出花来。
霍兰希垂眸看着他,反问:“住的不习惯?”
“没有,苏伯先生对我很好,”温侨笑了笑,琥珀色瞳孔闪闪发亮,“上将,谢谢您的收留。”
“……”霍兰希沉默了一下,道,“不用谢。”
他干脆利落转头就走了,神情有些阴郁,温侨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惹这位上将大人生气了时,却听见那人道:“先过来吃饭。”
晚饭时间过得很快,温侨慢条斯理吃完了一份海鲜意面,用光脑联系了卢卡,卢卡得知他平安无事松了口气,听到他询问是否还有机会回去住时,卢卡对他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临走时,温侨说自己可以去坐城际列车,但霍兰希却丢下一句跟我来就不再说话,他突然又变得有些凶,温侨决定还是不跟他反着来了。
砜鸢驶过闹市街头,这次驾驶舱里只有他们两个,温侨认得这条路上的广告灯牌,他支起上半身扒着车窗等待,果然在下一个路口看到了阙德华医生的私人诊所招牌。
“上将,可以停一下吗?”
“做什么,要买东西?”
“您是个怕打针的小孩子吗?”温侨忍不住说道,他指了指那个画着乌鸦头的招牌,“阙德华医生等你很久了,如果大人去医院也要拿糖哄,那我可以去买。”
就这样,冷酷无情的霍兰希上将被温侨这一句话请进了诊所。
阙德华刚结束一场小手术,见他走进来,一惊一乍的“啧啧”几声,阴阳怪气起来:“呦,还以为我不配得见上将真容呢,您还屈尊降贵亲自来看病,多么令我受宠若惊。”
霍兰希今天没穿军服,倒是比往日看着亲近很多,但声音依然颇有威慑:“阙德华,你的口才不比你的医术差,如果老了无法治病救人,你还可以去国会气死那帮坐办公室的。”
“不敢不敢,我可玩不过他们,到时候还要麻烦上将大人给收尸,保不齐我会被你随便扔到哪个狗洞里。”阙德华嘴上揶揄,但已经动作很快的去准备治疗用具,生怕下一秒霍兰希就会后悔跑了。
温侨几乎没有见过霍兰希与人呈口舌之快的样子,这样的他没有军服加身时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人觉得可以接近了。
他不由笑了笑,却被霍兰希抓个正着,故作严肃的问他:“在笑我吗?”
温侨堂而皇之以下犯上:“如果我回答是,您也不能把我抓起来。”
很快霍兰希被安顿在内室的机械椅上,椅子上垂着几根束缚带,分别对应人的四肢和头部,但阙德华没有把霍兰希绑在上面,只是让他半裸上身坐着。
医疗手臂的放射激光被阙德华医生操控着,像尖锐的针,狠狠刺进他的身体。
温侨看到霍兰希的睫毛抖了抖,但那变化十分细微,霍兰希闭着眼睛,他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小鬼,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他诱拐你上床了吗?”阙德华直白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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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嘴了嘴了嘴了!上将你敢不敢在人家醒着的时候亲他啊!
第16章 逃婚第16天
如果躺在一张床上聊天算的话,那也是他“诱拐”霍兰希的,不过阙德华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温侨赶忙摇摇头:“没有,医生,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哦,那他真令人失望,”阙德华撇嘴,“他第一次这么听一个人的话,如果不是情人,只可能你是他的救命恩人,或者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深藏不漏啊小Omega。”
霍兰希打断他们:“我还听得到,阙德华,你很吵。”
“哦,看吧,他就是这么双标,”阙德华抱臂眼神鄙视的看着他,“我敢保证我的声音和小Omega差不出5分贝。”
接着他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凑过来问温侨:“你觉得他是不是个适合结婚的对象?”
温侨被问住了,他潜意识里对婚姻是抵触的,自小就是,因为那意味着强制匹配,失去自由,沦为工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