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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 属下一直盯着那间屋子不会看错的。”沈钰很肯定地说,“那人是个瘦子穿着一身青色的粗布衣服, ,头上带着斗笠, 遮住了脸看不到容貌。”

“你说当时你还留下了一人,那人也没瞧见什么吗?”

沈钰点点头:“是大贵留下的,可属下回去时, 他也在外面,说是察觉不对劲, 也出来看看,楼上的事他也是不清楚的。”

“大贵。”段晚宁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现在大贵在哪?”

沈钰道:“今儿一早采买了东西,大贵带了两人送去迎水庄了。”

“啪!”段晚宁一掌拍在桌案上,一整块黑檀木的书案应声碎裂。

哗啦一下散落了一地的木块把沈钰吓了一跳,他惊恐地看着段晚宁,嗫嚅着喊了一声:“楼主?”

段晚宁眼神凌厉:“糊涂。”跟着二话不说便转身下楼去。

沈钰一头雾水又惊又怕地跟着,到了下面顾展怀和阮怡迎了上来,询问地看着段晚宁二人。

段晚宁一挥手:“玲珑恐有危险,展怀速去迎水庄。”

顾展怀一凛,深深看了眼沈钰,答应着便快步出了门。

“小姐,怎么啦?”阮怡上前一步,“我也去!”

“你留下。”段晚宁不由分说,率先出了门,纵身一跃上了对面围墙,接着几个纵跳不见了踪影。

之所以她白日里蹿房越脊毫无顾忌,也是因为轻功足够好,再者谁大白天走路没事抬头看天呢。

当然,这也是情急之下迫不得已,段晚宁对玲珑感情很深,因为玲珑是目前她知道的唯一一个还能记得她母亲的人,在玲珑身上,她总是似有若无地会联想到那从未谋面的母亲,莫名的亲切。

所以此时意识到玲珑可能有危险,段晚宁便不顾一切要赶过去,哪怕这种可能性并不高。

一路到了迎水庄,内院里玲珑正和几个人在院子里说话,抬头看见段晚宁和顾展怀也是有点意外,赶忙挥退那几人走了过来。

“小姐、顾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顾展怀含笑道:“小姐不放心你一个人,过来看看。”

段晚宁没说话,她扫了一眼玲珑身后几个年轻的汉子,问:“你们谁是叫大贵的?”

几人互相看看,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方脸汉子走上前来,拱手道:“见过楼主,属下就是薛大贵。”

段晚宁眼神一厉,闪身上前一掌拍在大贵胸口,直将人拍飞了丈许,后背狠狠撞到院墙上。

薛大贵惨叫一声,喷出一口血,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小姐!”玲珑吓了一跳,想上前去拦,却被顾展怀拉住,她疑惑地看着他,却也没再开口。

段晚宁并没打算要了薛大贵的命,只要确定能把人控制住就可以。

此时和薛大贵一起来迎水庄的几人俱都吓坏了,纷纷跪倒在地,虽不知原委却也不住地磕头求饶。

“没你们的事,都下去吧。”段晚宁说完,那几人如蒙大赦一般爬起来飞快地离开。

顾展怀松开握着玲珑胳膊的手,冲她点点头,自己则去把薛大贵拉了起来,抬头问段晚宁:“小姐打算怎么处置这人?”

段晚宁手指一弹,一股真气射入薛大贵的人中。

“问话,详查。”

玲珑终于忍不住问:“这薛大贵是上都分舵的老人了,小姐这是为何?”

“我怀疑他是内奸。”段晚宁道。

玲珑疑惑地看着晕倒的薛大贵:“他做了什么吗?”

“昨日在玉楼,应该是有人要害蒋兰心,沈钰被人引走,只留他一个。”段晚宁指着薛大贵道,“可他却也寻了借口离开,若非陆白当时也在,蒋兰心怕是已经出事了。”

“小姐如何确定有人要害那蒋家小姐?”顾展怀插嘴道,“也许那陆白也不是好人呢。”

玲珑奇怪地看他,顾展怀颇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找补道:“我是说,可能性很多,未必就是咱们的人出了问题。”

“确实有很多可能。”段晚宁点点头,“但上都分舵知道我在许家身份的已有不少,我不能冒险。”

玲珑道:“既如此,那就把他留下,属下来查问吧。”

段晚宁犹豫道:“你的身体……”

“都是皮外伤,再加上有南宫家的秘药,这两天好的很快。”玲珑抬起手臂转了个圈,“小姐你看,一点都不疼了。”

段晚宁按住她:“还是小心点。”

玲珑撅着嘴要反驳,顾展怀抢先道:“属下帮着沈堂主一起查问就是,这段时间往这里送物资什么的也由我来负责吧。”

见段晚宁没说话,他又解释道:“春草堂在上都附近几个州县都有人手,我今天就调人进京来,等龙谷的人到了也好有个交接。”

“这样也好。”段晚宁点点头,“附近的人何时能到?”

“今天发出消息,最快的后天应该就能进城了,第一批大概十来个人。”顾展怀道,“我安排他们先去法宏寺落脚,小姐意下如何?”

段晚宁想了想道:“不,还是来迎水庄。到时这里一切都要恢复如常,我要看看还会不会有人再来这闹事。”

第 81 章

处理完迎水庄的事, 段晚宁又马不停蹄地回到许府。

不过南宫度已经给小柳氏瞧过了病,正在陶然院前厅和老太太叙话。瞧见段晚宁一进门,满满一屋子人谁也没动, 倒是他先站起来笑呵呵地行礼。

段晚宁一面还礼, 一面关切地问他小柳氏的情况。

旁边的许安然愤愤不平地小声嘟囔:“猫哭耗子假慈悲。”

段晚宁笑笑:“三姐姐觉得太太是耗子吗?”

“你!”

许安然生了气,上前就要动手, 却被许知全喝止住。

“然儿休得放肆。”

许安然委屈地看了眼许知全, 撅着嘴坐回椅子里。

段晚宁并不理会她,只望着南宫度道:“太太如今怎样了?”

老太太和许知全听了,也看着南宫度, 露出询问的表情。

“我给她行了针, 叫她不再头痛。”南宫度道, “只要调理得法,问题不大。”

众人都松了口气, 许知全却问:“以公子所见,贱内这头风之疾是何缘故?”

“这个嘛。”南宫度垂眸道, “风邪、气滞、血瘀、血虚、痰浊、阳虚、外伤,都可致头风症, 现在还不好说是什么原因。”

许安然直起身子问:“那,很严重吗?”

“头风可致眩闷、髮秃、面肿、齿痛、耳聋, 往往缠绵良久,很难完全治愈。”南宫度摇着扇子坐回椅子里, “不过许夫人的情况又稍有不同,发作如此之急,也许, 我是说也许,并非坏事。”

老太太沉吟着问:“此话怎讲?”

南宫度笑笑, 冲老太太拱一拱手:“老太太,所谓急症缓治,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急症突发之时将所有表里内情一应俱现在外,为医者便有机会推测病因,追究病理,而后再治其本。这不是比慢性病症要更为方便医治吗?”

众人虽不明其理,却也纷纷点头称是。不过段晚宁心里知道,自己扇小柳氏巴掌的时候在神门穴注入了一分真气,这才是她连续两次晕厥的真正病因。

可南宫度作为神医门少主难道会查不出来?

又闲聊几句,南宫度答应这几日每天过来给小柳氏医治,这才起身告辞。

许知全和许怀山送他出了陶然院,还要往大门送,南宫度便又推辞。

争了几句,南宫度看向一旁的段晚宁,笑着说:“许夫人还在病中,许大人还是回去照顾着些,就莫要相送了。五老爷也是诸事要忙的人,不用跟我一个闲人客气。”

“那怎么成。”许怀山不赞成地说,“至少得让我送你回客栈。”

南宫度摆摆手,笑着看向旁边的段晚宁:“在下和四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不如请四姑娘送在下出门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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