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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简清溪哀戚不已,却被简成岷死死拉住。
简寒溪挣扎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段晚宁,我早晚要你好看!”
“青菖,你来善后。”段晚宁说完,双手一甩收起双刃径直出门去,连个眼风都不屑丢给简家众人。
尹青菖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叫来人把简寒溪和刘通两人俱都结实地捆好,出门一路回了分舵。
段晚宁带人来一趟,简家被掀了个底朝天,可所有人都只能干瞪眼。简成岷昨日只觉得脸面上挂不住,直到弄清她来意,才又动了真怒。
等人走了,他一把将简清溪拉起来,恶狠狠地问:“是不是你?”
“不,不是我,爹爹,不是我啊!”简清溪惊怕交加,声音也发颤。
她眼上蒙着黑布,眼泪却仍止不住地留了一脸,看起来凄楚可怜。可简成岷却知道,这个女儿其实心肠比那些蛊物还要毒些,她从小便惯会用这样的手段,凡事都把简寒溪推到前面,自己从来都是柔弱单纯的那一个。
简成岷带着她进了前厅,循循善诱:“清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骗爹爹做什么呢?”
简清溪沉默下来,她抬手擦了擦脸,许久才道:“爹爹既然推了阿姐出去,又何必再问我呢,左右把春意楼那魔头打发走了便是。”
“为父是为了护着你!”简成岷脸上染了薄怒,“若是你被段晚宁那妖女带走你想过后果吗?你不要忘恩负义!”
简清溪勾了勾唇角:“爹爹是觉得阿姐早晚会威胁到三弟的位置,早就想废了她吧。春意楼只不过刚好送来一个借口罢了。”
简成岷眼角抽了抽,冷哼道:“清儿真是爹爹的好女儿,那你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你三弟吗?”
简清溪脸色惨白,却依然笑得温顺:“春意楼总舵远在杭州,女儿连武功都不会,为何要杀那个段晚宁?都是一家人,阿姐已经被带走了,爹爹不想着如何救人也便罢了,又何必非要栽赃到我身上呢。”
简成岷一掌拍在桌上,怒道:“跟外面的男人勾勾搭搭,和江湖女子争风吃醋,难道也是我栽赃你的?”
简清溪向着他声音的方向微微福了一福:“父亲深谋远虑,女儿和阿姐加在一起也是算不过的。女儿们是父亲生养,自然也任凭父亲大人驱驰。父亲兄弟是女儿们的依靠,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简成岷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的脸,若是简清溪目能视物,必定会觉得这目光好似毒蛇吐信。只是她瞧不见了,所以唇角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第 11 章
自简家离开,段晚宁便马不停蹄回了分舵,准备翌日上京的事宜。
尹青菖敲门进来,行过礼便直奔主题:“那刘通按门规当处极刑,属下已废了他武功,命人将其送回长老会,由诸位长老问罪处置。只是还有一事需请小姐示下,那简寒溪,要如何处理?”
“简寒溪不是勾结刘通的人,只关她在这里,且看简家下一步想如何吧。他们若是救人,不必太过阻拦。”段晚宁放下手里一件衣服道:“至于那刘通,他的事先不要声张,送回长老会要用其他名目,到了之后立即严密关押,务必细细地审问清楚。他是楼中老人,对春意楼一切都十分熟稔,我担心此事绝不简单。”
尹青菖有些吃惊,想了想问:“小姐是觉得,冷霜也是他们其中一步棋?”
段晚宁罕见的神色沉凝:“我只想知道,他们,究竟是谁。”她右手微微蜷曲,在桌案上轻轻敲着,“若真是我担心的这样,那便是有人处心积虑盯着春意楼。”师父死了才不到一年,那幕后之人就忍不住出手了,偏她又在此时要进京行事,莫非……
“青菖,你去查一查京里的消息是如何传过来的,还有昌国夫人的病究竟是怎么就恶化了的?”她想了想又说,“刘通既然都能背叛春意楼,是不是咱们楼中早就不干净了。”甚至,她还有句话没说,照此推想,师父的死恐怕都不那么简单了。
尹青菖暗暗心惊,思量片刻道:“小姐若真有此担心,依属下愚见,不如将此事交给出春风堂细细查看,章剑铭是信得过的。”
段晚宁摇摇头:“章剑铭信得过,但他手下的人呢?你主理西南各分舵,对刘通的背叛依旧毫无察觉。”
尹青菖心下一惊,忙跪倒请罪:“属下失察,请楼主降罚!”
“你起来。”段晚宁道,“人心难测,防不胜防,现在怪你也没用。你叫章剑铭回一趟龙谷,亲自挑选一批得用的新人,查这件事务必要他亲自督办。”
“是!属下明白了。”
段晚宁点点头:“西南这里,益州出了个刘通,需得你好生梳理,明日去京城便不必随我一起了。”
尹青菖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那属下多加派些人手随行?”
“不必。”段晚宁道,“人多了麻烦。”
尹青菖只得应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递过去:“这是春风堂早先整理好的京中各世家消息,小姐闲来便瞧瞧吧。”
段晚宁拿过册子翻了翻,目光落在苏家那一页上,却并未多做停留,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定国公府许家。
定国公许敖,年五十七,正妻苏苒,封号昌国夫人,盛烈郡王苏弘方嫡次女。
大房,嫡长子许知年,年三十七,自幼孱弱,缠绵病榻,未入仕。娶妻王氏,育有一女。
二房,嫡次子许知全,年三十五,任四品刑部侍郎,嫡妻柳氏早年亡故,留有一子许嘉琛,年十七。继室柳氏,为先夫人庶妹,所出一女许安然,年十三。
“许安然,年十三。”段晚宁喃喃地念了出来,原来她今年十三了,只比自己小了一岁呢。算起来,那一年爹娘新婚燕尔,韩氏也大着肚子,许知全也正忙着续弦聘新妻,忙着把小姨子迎上床。
又看了一会,她把册子合上,想到明日就要上京,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起身看了看外面,天色还早,不由心念一动,早听说益州繁华,不如出去转一转,就当散心也是好的。
她的性子就是决定了便要马上去做,当下换了身衣裳,自角门出了分舵的大院,一个人溜达着上了街。
只不过今日益州城里却冷清得很,即便是平日最繁华的街巷也不见了什么人流,反倒偶尔总能遇到官兵衙差三三两两地在挨门挨户地搜询着什么。
段晚宁这才想起早上杀许知恩的时候连带着把益州知府也一并解决了,怕是这会正要拿人呢。暗悔自己不该一个人跑出来,万一被官兵盘问起来可就不妥了。
她想了想闪身进了一个小巷子,快步往另一边走,只是还没转进前面街口,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前面是哪家的女子,且站一站。”
一个衙差粗声大气地喊了一句,脚步声渐近,段晚宁并未理会,反而加快脚步往街口走。
身后传来一声断喝,接着就是众人加快脚步追赶的声音,段晚宁到了巷尾飞快地转身,原想着躲进什么地方去,却不料一头扎进一个怀抱里,额头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硌得生疼。
“哎呦!你……”苏轻弦捂着下巴后退两步,却还是下意识地没把她推开。
段晚宁堪堪站稳,待看清来人却不由怔了怔,许知恩的死想必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苏家和许家是姻亲,也难怪这会他还会出现在街上。
苏轻弦低头看看眼前发呆的少女,还有她被嗑得发红的额头,好心眼地问:“姑娘,你没事吧?”
段晚宁眨了眨眼,这才想起自己并未戴着面具出门,苏轻弦不认得自己。
心里松了口气,段晚宁微一福身:“抱歉这位公子,我方才和家人走散,有些急躁了。”
“喂,你给我站住!”几个衙差终于赶到,为首一人抓着刀鞘喝到,“那个女子,本差叫你停住,你跑什么?莫非心里有鬼不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