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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
晏破舟推不动剑,挣扎着,剑尖将胸口一块肉搅的血肉翻飞,萧行绛咬牙使力,方才将龙脊从晏破舟手中抽出,他把剑扔在一边,听晏破舟哭道:“你不信我,那我便把心剜出来给你看,我,我一点都不好,可是,我的心很干净,我没有朝三暮四......也不干净......”
他哭着哭着又想起什么,说:“我浑身上下都是魔气,我脏......”
他不安分地在萧行绛怀中挣扎,边哭边喊,龙珠归位后他达到最盛,此刻周身黑雾缭绕,指缝里溢出魔气,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萧行绛,低头看见自己手心的黑雾,颤颤地举起手。
萧行绛知道他要做什么,猛然出声:“缚!”
那条红发带如活了一般,电光火石间窜出,在晏破舟下一步动作前死死将他的双手缚于身后。
晏破舟猛然失了平衡,脚下被树根磕绊,踉跄两步就要倒,被萧行绛一把接住。
“我信舟舟,”他让晏破舟靠在自己怀里,说:“从来都信。”
晏破舟呜呜地哭,肩背动抖动,小兽似的蜷缩在他怀里,不让他碰胸口的伤口。
“听话。”萧行绛微微使力,压住他,掌心覆上那处伤口,龙脊破魔,魔物被刺伤难以自愈,即便是它的主人也是如此,萧行绛只能以血渡灵,用外力助那处伤口愈合。
青霄剑顺着他的意识,浮现在空中,在他掌心划了一道,便有淅沥的血珠落下,血与灵气覆上伤口时,萧行绛明显地察觉到晏破舟在抖。
“别怕。”萧行绛低声安慰他,“很快就好。”
晏破舟哭的累了,小声啜泣,伤口愈合时萧行绛掌心鲜红一片,晏破舟的血与他的血交织着,须臾便结了痂,他松了口气,却听见晏破舟小声说了句什么。
他抬起头,看向晏破舟,问:“怎么?”
晏破舟跪坐在地上,双手还被缚在身后,声音粘而哑,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哀哀地说:“你别不要我......”
“怎么会,”萧行绛掌心覆上他侧颊,温声说:“到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小蛟龙。”
晏破舟红润的唇哭的惨白,偏头蹭了蹭萧行绛的手掌,像小时候盘绕在萧行绛脖颈间,蹭着他的面颊那样。
萧行绛瞧着他哭声渐歇,探手将他揽入怀中,说:“本是你说什么人之常情,倒要我哄你了。”
晏破舟闻言温热的泪珠又滚下来,却听萧行绛继续说:“若以后有人问,你便说是我惯的。”
怀里的人没动静,萧行绛顺着他的发,问他:“好不好?”
晏破舟吸了吸鼻子,闷闷地应了一声,萧行绛微微偏头,刚好吻住他。
晏破舟闭着眼睛与他缱绻,这个吻又长又缠绵,晏破舟耳尖泛着红,听萧行绛说:“好大的脂粉味。”
晏破舟委屈地瞧着他,因着方才哭了,连脖颈间都泛红,垂尾耷耳的小蛟龙甚是可爱,萧行绛还未解他手上的红发带,他只能别别扭扭地跪坐在地。
萧行绛轻咳一声,忽然就不想解开那条红发带了。
他这么想着想,复又俯身上去,晏破舟在细碎的间隙里低声说:“不要在这里。”
萧行绛轻而易举地捉住了他,说:“就在这。”
晏破舟声音颤颤的,小声说:“荒郊野岭的......”
萧行绛闻言一笑,说:“若你再这般偷跑几次,恐怕连那间草屋都得押了去,到时若要我做苦力替你还债,你便是荒郊野岭的小寡妇。”
“你不要脸!”晏破舟低呼一声,又小声说:“我不要做小寡妇。”
“那你便不要伤自己了,”耍流氓萧行绛游刃有余,说:“伤了自己,我先心疼死了。”
晏破舟双手被紧紧束缚在身后,只能任由萧行绛动作,他抿着唇不说话,红着眼睛望萧行绛。
萧行绛很轻地笑了一声。
真是条漂亮的小蛟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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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点,在考试~依旧是小情侣酱酱酿酿。
今天我啊,英语作文跑题了捏,这下真成了老师菜菜捞捞了。
第十七章 肆意
晏破舟又哭又闹一夜,临到头竟是昏过去了,裹着萧行绛的外袍被他抱回小草屋,他本就嗜睡,现下没人扰他,晕晕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再睁眼时已是第三日天青欲曙。
萧行绛还没醒,晏破舟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犹豫了一阵儿,轻手轻脚地把枕边的红发带拿起来,随手束了,又跳下榻寻衣服穿。
萧行绛醒时,先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睁眼便见晏破舟背对着他,他唤了声舟舟,晏破舟手中动作一顿,回头看他时嘴里还塞着半块胭脂。
“总吃这个不好。”萧行绛换了件干净白袍,站在晏破舟身侧,温声说。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扶光万顷,顺着窗子洒入屋中,夜风吹开木门一道缝,清晨的日光就落在萧行绛身上,晏破舟抬头看他的白发在日光下映的雪亮,金瞳与日光同样色泽,一时间有些发愣。
这是九天之上、众生敬仰的仙尊。
“想什么呢,”萧行绛见他发愣,笑道:“少吃些胭脂,人界有些很好吃的东西,今日去尝尝?”
晏破舟愣了一阵,迅速地点了两下头。
萧行绛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却不动声色,晏破舟身上的衣裳松松垮垮的,衣带也没束,萧行绛探手向他腰间,说:“我帮你。”
晏破舟躲开了,飞快地把衣带系好,擦了擦嘴,说:“走吧。”
青山碧水,屋外绿草随风浮动,林间的风卷到山顶,飒飒有声,和煦的日光里,萧行绛走在前头,晏破舟走在他身后半步,萧行绛伸手来牵他,他却摇头,走的近了些,却始终不愿意和萧行绛并肩走。
萧行绛只得在前面走,始终察觉到身上有一道怯怯的目光,萧行绛知道为什么,现下却不是挑破的好时候,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们便这样下了山,山下小城今日很热闹,长街上买什么的都有。
“小心。”萧行绛侧身让开一条道,险些与一个背小孩的妇人相撞,街上人来人往,今日兴许是什么节日,萧行绛这般想,却感觉身后没了动静。
他回头,哪里还有晏破舟的影子,石板街上吆喝声笑声揉成一片,人群摩肩接踵,他四下望去,也没有找到一个玄色衣衫的人影。
“舟舟?”萧行绛着急起来,沿着来时的路走,却始终没看见晏破舟。
“抱歉,让一让。”萧行绛挤在人群中,逆着人流走,惹得周遭的人纷纷蹙眉瞧他,他没顾及这些目光,只顾寻人。
人潮熙熙攘攘,萧行绛找不见晏破舟,正欲画个小阵,一抬眼见一处小摊前站着个分外熟悉的背影。
那背影对着他,埋没在了廊檐的阴影下,四周都是日光下走动的人群,那人一身玄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与那块阴影同样颜色,这才叫萧行绛看不见人。
“舟舟。”萧行绛从后上来,唤了一声,晏破舟听见是他,愣了一下,而后侧头看他。
萧行绛见晏破舟面前是个剪纸铺子,铺着窗花、剪纸小人一类,惟妙惟肖,倒是有趣,便问他:“想要么?”
晏破舟迟疑一阵,复又紧紧盯着面前的剪纸,略略点了点头,旋即又想起来什么,小声说:“没有钱。”
“有,”萧行绛探手揽住他的腰,察觉到晏破舟明显一僵,萧行绛不动声色,说:“昨日问时御借了一些,他们不常来,留着银子倒没什么用。”
晏破舟看看剪纸,又看看他,萧行绛温声问他:“还是全都要?”
晏破舟连连摇头,却不说要哪个,萧行绛心下明白,这时候的晏破舟不会伸手问自己要,便挨个指过去,一个一个问晏破舟喜不喜欢。
守摊的老大娘看的都有些烦了,终于萧行绛指向一条张牙舞爪的龙时,晏破舟没摇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