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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道:“你要杀便杀吧,我是绝不与你动手的。”那少女呆了一呆,道:“我不杀
手无寸铁之人!赶快拿起你这根拐杖吧!”皇甫嵩道:“我说过不动手便不动手,要杀嘛你
就杀,你若不杀我就走!”那少文显然是要照江湖规矩与他过招,然后将他杀掉的,现在皇
甫嵩拒绝和她动手,倒令她一时之间失了主意。
皇甫嵩又缓缓说道:“现在我已确知你的来历,也知道要你杀我的是什么人了。我失了
性命,若能平息那人的一口怨气,也是一件好事。好了,话尽于此,你再不杀我,我老叫化
可要走啦!”
那少女咬了咬牙,拿起了地上那根拐杖,喝道:“起来,接拐!”皇甫嵩拿了拐杖,却
又丢过一边,笑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想,你也不欢喜别人强迫你做你所不愿意做
的事吧!”那少女再咬了咬牙,一抖剑锋,喝道:“好,你想用撒赖的方法逃命,我偏不中
你的计,我非杀你不可!”这次似是的确下了决心,但见她长剑一展,唰的一声,立即向皇
甫嵩的胸膛刺去!
眼看皇甫嵩就要命丧剑下,忽见一道匹练似的白光,疾卷过来,“恍”的一声,格开了
少女的长剑。
皇甫嵩叹口气道:“南大侠何必多事?”’南霁云却向那少女喝道:“姑娘,你杀人也
得有个道理,你指斥皇甫先辈是奸邪淫恶之徒,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姓南的听了先不
服气。”
那少女收了氏剑,只见剑锋已损了一个缺口,少女勃然大怒,喝道:“你帮这魔头说
话,料你也不是个好人!好呀,你不服气,我先把你杀了再说!”
那少女只当南霁云是皇甫嵩的党羽,下手绝不留情,但见她剑锋一颤,倏地飞起三朵剑
花,竟然在一招之内,连袭南霁云三处大穴。南霁云这时也动了火,横刀疾劈,想一下就把
她的长剑削断,这少女已知他手中是把宝刀,避免和他硬碰,南霁云一刀劈山,正要喝个
“着”字,那少女的剑势忽然改变了方向,来得奇幻无比,南霁云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幸而
他招数未曾使老,急忙一个盘龙绕步,回刀护身,使听得“嗤”的一声,南霁云的衣角已被
她的剑锋穿过!
说时迟,那时快,那少女一剑得手,第二剑第三剑紧接而来,宛如暴风骤雨!
南霁云这时已完全恢复了功力,但在那少女凌厉的攻势下,急切之间,也只有招架的份
儿。但他守得沉稳异常,那少女也攻不进去。
铁摩勒得皇甫嵩之助,真气已纳入丹田,这时功力亦已恢复了七八分,便守护在段珪璋
的身边,凝神观战。但见那少女出手迅若雷霆,奇招妙着,层出不穷,铁摩勒年纪虽小,却
是见过上乘剑法的人,这时看了,也不禁有点惊心:“单以剑术而论,只怕这少女的剑术也
不在我的段叔叔和精精儿之下。”
南霁云展开一套游身八卦刀法,身法步法紧守着“八门”“五步”的方位,丝毫不乱。
战到分际,他对少女的剑术路数,已渐渐有些熟悉,忽地大喝一声,刀光暴起,有如千丈洪
波,溃围而出!那少女给他逼得连连后退,铁摩勒看得眉飞色舞,禁不住又失声叫道:“妙
啊,妙啊!”这时,他已做完了吐纳的功夫,不怕真气再走歪了。但皇甫嵩仍然瞪了他一
眼。
就在铁摩勒失声叫好的当儿,那少女的身法剑法,也突然一变,但见她衣袂飘飘,在刀
光剑影之下,俨似穿花蝴蝶,和南霁云对抢攻势,当真是:一招一式,毫不放松,分寸之
间,互争先手。激烈无比!
那少女见南霁云意态轩昂,武功超卓,暗暗称奇,忽地虚晃一剑,锐声问道:“你是何
人?具何如此身手,为何甘心做老贼的爪牙?”
南霁云一声长啸,横刀封住门户,朗声答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魏州南霁
云是也!请问姑娘尊姓大名?为何要杀皇甫先生?”
那少女似乎吃了一惊,急忙问道:“你便是魏州南八么?”南霁云道:“正是在下,姑
娘有何见教?”
那少女现出一派惶惑的神情,原来自段珪璋销声匿迹之后,这十年来江湖上最著名的游
侠便是南霁云,这少女也早已闻得他的大名,却想不到他仅是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那少女想了一想,说道:“南大侠,你少管这闲事吧!”南霁云道:“杀人是件大事,
岂可当作等闲,你要杀人,须得说出个道理来,否则南某不能不管!”
那少女满面涨红,厉声说道:“南霁云你空有大侠之名,却分不清是非黑白,你当这老
贼是何等样人?”南霁云道:“皇甫前辈是侠义中人,谁不知晓?你辱骂前辈,却又说不出
个道理来,先就不该!”
那少女冷笑道:“皇甫老贼欺世盗名,其实却是暗中作恶的魔头,你枉称大侠,却给他
骗了!”南霁云道:“你说他作恶多端,有何凭证?”那少女双眉一坚,好像本来不想说
的,现在始下了决心,毅然说道:“我母亲就是证人!她说的话我不能不信!她曾亲眼看见
这个老贼杀了人家的丈大,夺了人家的妻子,我骂他是奸邪淫恶之徒,难道骂错了吗?我是
奉了母命来除奸的。南霁云,你素有侠义之名,今晚我不必要你助我除奸,但你最少也该袖
手旁观,不应拦阻。”
南霁云大吃一惊,不由得把眼光向皇甫嵩瞥去,只见皇甫嵩在微微叹息,南霁云心头一
震,暗自想道:“难道他果真做过这少女所说的坏事?”再留神看时,皇甫嵩却并没有显出
些微愧怍的神色,他的叹息似乎只是一种怜悯,一种无可奈何的感伤。南霁云久历江湖,眼
光何等锐利,心里不禁疑云大起,想道:“瞧这神情,皇甫嵩定是受冤枉的,但他为什么不
分辩?为什么甘心让那少女所杀?看来这里面定然有更复杂的原因,皇甫嵩不愿为外人
道!”
那少女见南霁云仍然横刀挡住她的去路,柳眉一竖,怒声说道:“我已说得清清楚楚,
你还要拦阻我吗?”南霁云道:“我听来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你说皇甫前辈曾于过杀夫
夺妻的恶行,那对夫妻究竟姓甚名谁?另外有何人证物证?当时的经过情形怎样?……”那
少女怒道:“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我母亲说的决不会是假话,还何须什么另外的人证物
证?”
南霁云心道:“看来只怕她母亲也还瞒着一些事情,未曾对她说得一清二楚。”当下将
宝刀一挥,架着了少女攻过来的长剑,沉声说道:“你相信你的母亲,我却相信皇甫前辈。
有我在此,你今晚想要杀人那是万万不行!依我说,你不如暂且罢手,留下姓名住址给我,
待我办完一桩事情之后,至迟在三个月之内,必定登门造访,面见令堂,说个明白。”
那少女大怒道:“你既不相信我的母亲,你还见她做什么?哼,你别以为你有点声名,
我母亲也还未必肯见你呢!哼,你让不让开?你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了!”剑法一展,
登时又是暴风骤雨般的强攻过去。
南霁云当然不肯退让,这时他对少女的剑法已略为熟悉,虽然未能取胜,却已稍稍占了
上风。但在他心里,却也暗自叫了一声:“惭愧!”想道:“要是我不仗着这把宝刀,只怕
当真不是她的对手。”
其实南霁云的功力也要比那少女略胜一筹,那少女强攻不下,额头已经见汗,而南霁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