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立在二楼的青苒见自家主子面色越来越铁,试着打圆场:“付公子是不是饿了?”
袭音自亲眼目睹钟北尧的死,很是自责当时看不懂他临终之言。所以特意跟战虚明学了两年唇语。
如今已练的炉火纯青。
方才,口型十分轻,他说的是:上前来。
很是享受支配他人的威慑感。
“青苒,我记得,是不是有才艺展现环节?”
“回掌柜,一会儿用过膳食后,第三项是相识相知,通过聊天,相互深入了解之意。”
“往后推,把才艺展现提上来。规则改为丹青,随便出一题目,两两一组共同完成。”
青苒有些不明白,主子纯给自己添堵到底图什么?之前在龙渊国,被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堵的还不够,在苪过继续让男子堵。
恰在这时,有个多愁善感看起来像是被家中逼来的男子,估计实在嫌弃不屑参加这种看起来不成体统,甚至称得上可耻的宴席。
因为拒绝不了,糕点几次被硬塞到脸上,直接扶袖远离。
袭音问青苒:“我记得册子中有个泼辣粗野的女子,今日也来了。”
青苒翻了翻,而后根据小像指着那个打扮素,人却不像吃素的女子说:“回掌柜,是求如城礼部新提上来的主官尚书徐渺之女徐贡熙。其为父择婿对礼仪很是看重。”
“身为礼官,自己闺女没教好,倒是指望找个现成的。青苒,你不觉得他们二人甚配吗?”
墨守成规,古板保守,至于人情世故,就让徐老教去吧!
“掌柜的意思是撮合一下?”
“给他俩赐婚。”
“……是。”
青苒很想同情终身大事就被这么轻易订下的两个人,成为夫妻后,怕是有的打。可谁让他们正好撞上袭音心情不怎么愉悦的时候。
交代完这两件事,袭音大大咧咧的起身伸了个懒腰,凝视那个从入园就没正眼看过自己,当自己不存在的男人,交待青苒:“告诉大家,一会儿用膳时,采心阁掌柜要跳一支舞献给叶满叶公子。”
青苒大惊:“掌柜,万万不可,您是九五至尊,怎能……”怎能自辱身份,龙颜扫地,成为国之笑柄……回去后,夫妻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袭音绝不可能退让的打断:“把我的彩丝榴花镂空纱拿来。”
青苒:“……是付公子不允……”
袭音:“就是最伤风败俗的那一件。”
--------------------
袭音:“想拿捏孤,让孤吃醋,做梦!”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出自于《生查子,元夕》
第116章 番外五
================
眼看着投喂了个差不多。
男男女女们有通过抛绣球继续加深感情的;有重新抉择发现真命天子另有其人的;连稀缺的断袖也有两个男人看对了眼。
两个游戏下来,算是开了个好头。不枉袭音冥思苦想,花了心血来办这一场有趣的宴席。
青苒一敲鼓。
第二项收尾。
正好时辰上,也该用膳了。
本该向后挪的相识相知的游戏,袭音直接打算在用膳时辰进行,不浪费、不放过一点能让年轻男女更亲密的接触机会。
用膳的餐食并非寻常保守的一人一桌,去比谁的仪态更标准,比谁吃东西时更优雅。
袭音让手下的人撤去了坐具,改成自由选择喜欢的膳食羹汤后,可站立,可行走,与新结识的好友,与心动之人,自由组桌。
这种方式,便于趁热打铁,通过简短的聊天,相互交代家底,从深入了解可知在盘根错节的人脉交结中,是否能适合喜结良缘。
不再受那些繁文缛礼束缚,白白瞎耽误工夫。
权贵们对于袭音自由用膳,自由组桌的结交方式想法,很是新奇。
纷纷进屋。
偌大亮堂室内,撤去了那些碍事的屏风椅柜,搬来了如同置身整个苪国、孤月国、龙渊国,三国合一的壮观烫样。
微缩的景致,错落在摆放膳食桌子的最中央。
百花争艳,人杰地灵的孤月;沃壤千里,美馔各色的龙渊;再然后,就是雪海冰山,异宝奇珍的苪国。
不难看出,接连而上的美味,定也是各国的特色。
完全被吸引,两、三相约去选起来。
一直把存在感降到最低的齐冲,跟战虚明禀告:“主子,音掌柜不知去做什么,开席后,一直没有出现。”
见战虚明不做声。
“主子,要不要奴才去寻寻音掌柜,让她跟您打个招呼。方才游戏定是人太多了,音掌柜瞧花了眼,没找到您。”
从战虚明进入园子开始,以与袭音相处了九年的默契,不用特意去寻找就能知道她所在的位置,距离自己有多远。
自己已按照她的意思从龙渊来到了苪国,又依她的想法特意姗姗来迟了求如城,入店后除了要忍耐自己的皇后与其他男人眉来眼去,还要敢怒不敢言的参加这种可笑的宴席。
每一步,每一个台阶,都是按照她变态的步调走,被安排,被掌控,他也甘之如饴的惟命是从。
袭音可不是一般女子,怎会瞧不见他,分明是故意。
怎么听话,就听出毛病来了?
见战虚明夹起一块花香藕漫不经心的扔在盘子上,紧接着龙井虾仁、醉蟹、燕窝鸡丝、梅鱼干、辣冬笋玉兰片、清汆鹿肉、白炸鸡、鹅排、孜然羊腿肉、玫瑰绿豆糕、百合酥、金桔姜丝蜜饯…….,毫无章法,近乎发泄似的全都一股脑的扔入了一个盘子中。
齐冲不知该不该提醒,担心自己圣上吃了身体不适:“主子这咸甜辣口味凑一块儿,怕是……。”
未说完,就被战虚明刀了一眼,脸色跟乌云罩顶般:“怎么,我现在连吃什么都做不得主了?”
齐冲小心翼翼给战虚明夹了筷蜜苦瓜跟醋鸭掌,疯狂点头:“能,能,再加上这两类,天下之味,酸甜苦辣咸都齐的聚在主子盘中了,主子真是英明睿智。”
“你在嘲讽我?”
齐冲差点吓跪,可怜自己脚上的冻疮刚有转好的迹象,绝不能再雪上加霜。慌错中好像看到了段余将军,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看着满当当的碟子,战虚明正打算找个舒心的地方,好好吃点东西。
却发现空余的桌子不是已经有了人,就是已经挤满。他若想安稳的吃东西,就只能拼桌。
恰好他看到了叶满。
远离喧闹的坐在一座稍远处安静的水榭华亭。
琉璃作顶,假山奇石罗列,围绕亭子一圈的,还有一步迈过夹着冰片的涓涓溪流。
树木零星,尤显冷清。
斟酌着,他走了过去。
将盘子白玉桌上一放,完全无需经过叶满同意的掀袍坐了下来。
正在若有所思浅酌的叶满抬头,一看来人,明显愣了下,很快又明白过来。
客套谦让:“付公子,要不要也喝点儿?”
战虚明摆手,指着两个明显不是一国的酒瓶:“掺着喝不怕醉?”
叶满仰尽杯中的酒,又去打开另一瓶未拆封的酒瓶:“尝尝罢了,不贪杯。”
“为什么只拿孤月跟龙渊的酒,不拿苪国的?”
“本国长饮,自然是趁此契机尝尝纯正的孤月、龙渊酒,才算不遗憾。”
“先前的求如城与世隔绝,如今刚刚将路修好,孤月、龙渊的商还未进入,市也未正式通,叶公子又怎知杯中的酒纯不纯呢?”
叶满哼哼笑了起来,仿佛两个人谈的根本就不是酒:“付公子,您是打算砸音姑娘刚撑起来的场子,还是打音姑娘的脸?纵使不纯正,就当它纯正好了。”
“相识十日而已。对阿音不熟悉不了解,甚至你不知道她从哪里来,最终又要回哪里去,真不在意她是个骗子?”
“是十一日。”叶满特地纠正了下,而后仰头喝尽另一瓶中倒出来的酒:“付公子既熟悉又了解,付公子知道她从哪里来,看样子也知道她最终又要回到何处去,音姑娘纵使是个骗子,付公子不也是想娶她想的要发疯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