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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若非没有处理云筝,又逐一审过后宫的嫔妃,根源,他真不会往一个女人身上去想。
果不其然,稍微放出点不痛不痒的口风,就有自投罗网的鱼了。
“臣女是太后亲口封的未来皇后,此等荣耀落在世间哪个女子身上,都不会轻易放弃。臣女特来孤月求圣上回心转意,何错之有?”
齐冲可没战虚明那样稳定的情绪,想起自己堂堂镇国将军曾为敌军当门狗的至暗过去,三年来所受的屈辱怒吼:“满口歪理!我深夜值守,曾多次见你与云筝偷偷共乘一辆马车,该当作何解释?”
“栽赃,全是栽赃,定是有人扮做臣女的模样……!”
齐冲没想要眼前的女子如此能言诡辩,死到临头,仍能垂死挣扎,异想天开觉得还能放手一搏,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火冒三尺随手拿起块破抹布塞到南栀年口中,然后五花大绑将人扔到了角落。
四日五夜。
几乎快要奄奄一息的南栀年当真是颇有傲骨,家族亲眷几乎死了大半,仍能冷静自白:“圣上,臣女绝不会认从未做过的事。纵使现在活刮了臣女,臣女也只会说没有通敌。”
她是打定了主意战虚明没有铁证,其实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战虚明最想要的并非南栀年认罪,或者她可歌可泣通敌叛国的理由,而是想弄清龙渊、孤月究竟还有多少内奸,务必尽快铲除。
通过屠杀南族,不难能推断出,针对叛国通敌谋杀一国之君,的的确确是南栀年一人生出异心,其他亲眷完全不知情,完全是被无辜连累。
不过,一来一回间,倒是在袭音践行宴之前,终于探听出个能打破僵局被深藏的秘密。
其实,真正的南栀年早于年幼时病死,眼前的南栀年是南家送人牙子手中,买来眉眼相似的顶替。
要知道,战虚明与南家婚事,是曾经的龙渊皇后,也就是战虚明生母为助父亲巩固政权,亲口订下的娃娃亲。
未来皇后夭亡,南家自然不想将泼天尊荣拱手让人,更不想承担皇家的罪责。情急之下,便斗胆为死去的南栀年,寻了个不知底细的替身。
这就可以理解,南栀年的身世必然与苪国有脱不了的关系。假的父母、假的亲情,通过家族承受灭顶之灾,伪装绝望的薄情,简而推断,她在南家过的并非仅仅不顺心,恐怕带有恨,深海难填的恨。
战虚明压根儿不会信也不会听南栀年胡编乱造,自作聪明。
践行宴时辰到了。君臣二人从园子中回来,端详几乎奄奄一息的南栀年。
“齐冲,给她松绑。”
南栀年以为战虚明信了自己所言,绝望中生出希望,微微睁开虚弱的泪眼凄楚看向他。
“梳妆,随朕去参加天锦帝的践行宴。”
希望一暗:“圣上不是要在孤月皇宫等天锦国主大婚?为何要提前离开?”
战虚明眸锋犀利,凝满审视:“你不想走?”
南栀年猛地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臣女就是好奇问问而已。”
没有愠怒的蹲下,战虚明眼眸落在破烂衣服后的疮痍上,投去看似怜爱心疼的瘆人目光:“好好梳妆一番,勿要让人看出端倪,可能做到?”
背脊发凉,迟钝的,南栀年点点头。
践行宴结束,房门一关。
战虚明坐在书案前,抿了口齐冲刚斟好的茶,用闲聊家常的语气问南栀年:“宴席之上,连头也不抬,是担心殿中的内应暴露身份?”
南栀年很是自觉的跪在地上,看起来比猫还要乖顺:“臣女的眼中只有圣上,自然谁也不会看。”
残忍的冷哼。
“你全家都被朕活剐了,不恨朕,也不伤心,满心思的想着风花雪月。南栀年,是朕小看了你!”
直至袭音大婚前一夜,南栀年这边再也没有进展。战虚明始终觉得钟北尧叛国之事,并非眼前看的那么理由充足,心,愈加惴惴不安。
就算袭音死活不需要他的帮助,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她去送命。
所以,三日前,龙渊大军表面从孤月国边境线上撤离后,分做三股,一股归国除了掩人耳目,准备下一步攻打苪国。一股扮做生活在周边的百姓四散而去,随时等候听令召集。
而第三股……便是去不断骚扰苪国边境线上的将士,与暗卫里应外合,弄了不少苪国铠甲,加上先前龙渊、孤月剿灭的苪国逆贼,刚好够十六万大军能用上。
袭音大婚之日,苪国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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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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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的成亲礼正剑拔弩张,在龙椅之上分外和睦的两人暗波涌流中,压抑的阴霾,如没有温度的轻烟四散漂浮,哪怕观礼最边缘的朝臣,都能感受得到被深深扼制住喉咙的窒息。
“急报!苪国来犯!”
响亮的军报,扯破了谁也没打算退步的死局。
在场人,均都流露出了不可置信。
当然,也包括了钟北尧。
看透他一瞬间的诧异困惑,袭音讽刺:“怎么,跟那狗贼没商量好?”
下意识的,钟北尧看向一个方向,而当袭音察觉想要捕捉的时候,这个方向的目光又及时收了回来。
弄不清苪国此时来犯的真正的目的,眼前又是争执不下眼看就要胜的内乱。
进退两难中。
袭音早有决断的当即起身,一拳砸在龙椅上,威势滔天,让整个大殿中的朝臣、使臣、将士为之一震。水眸杀气漫天,气魄如山崩,用犀利阴冷的语气吼道:“孤月的将士们,被苪国痛压折辱了整整三年,还在幻想平静的日子,靠乖顺继续做他们的傀儡吗?”
鸦寂无声!
“你们是孤月的将士,亦是孤月的子民。三年前,孤受奸人所害蒙蔽,致使你们任人宰割,痛失亲眷。是孤没有保护好你们,孤有罪,孤会下罪己诏自省,也会一一想办法弥补,保证不遗漏、不推诿、不卸责。然,此刻并非追究过去的最佳时机。因为苪国狗贼又不怕死的卷土重来,异想天开再夺我孤月领土。身为保卫孤月,百战不殆的勇猛将士,若现在去内斗,去内乱,不去为自己争,为家争,为国争,那么你们往后的日子,只会更苦,更受制于人!”
剑!
开始有所松动!
心!
开始有所挣扎!
将士们面面相觑,他们本就听令行事,压根儿也没弄明白眼下混乱的局势到底怎么回事。
比起任何人,即使袭音消失了再久,也终归是名正言顺的帝王,她说的每一句话,在谁都更具有说服力。
原计划被打破的钟北尧慢慢敛下眸,攥起拳。不得不另择它路:“苪国派兵多少?”
“回钟军师,眼下探约二十余万,但推测苪国的兵力,应该还会持续增加。”
钟北尧点点头,刚打算排兵布阵。
袭音再次抢先一步:“热血男儿们,认真想想,你们究竟是为孤月国尽忠,还是为一个生有异心的人,又或一枚毫无温度的兵符尽忠?”
都是曾并肩作战、蹈锋饮血的过命兄弟,三万暗卫与反叛将士自然也不想并兵刃相接。
孤月女帝回来了,也发话了,深受其害的将士开始相继丢剑跪地效忠,但仍有不少原地犹豫的。
袭音放声问:“尔等,究竟有何顾虑?说出来,孤赦无罪。”
其中一高壮的将士不知为何泪流满面,冲到殿前,也不行礼,失声质问:“陛下确定自己能赢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