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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谨知道凌故月没有被那些畜生迫害到那一步,但他管不住别人的脑子,到时候任何澄清都很无力。
让数据组顺着号码和网址查吗?那工作人员岂不是也会看到?他们传出去怎么办?
萧谨焦躁地挠了挠头发,他无法做决定,这件事必须跟凌故月单独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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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故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他一脸疲惫,眼袋都大了不少,回来什么话都没说,就钻进了被窝。
“你吃晚饭了吗?”萧谨问。
“没有,看了一天尸体,什么都不想吃了。”
“你还是吃一点吧,你的胃本来就不好。”萧谨担忧地说。
“我是觉得有点胃痛,我都不知道是饿的还是恶心的。”
“那我给你煮碗面吧?”
凌故月不再拒绝,点了点头。
这里的厨房也是临时搭建的,食材也不新鲜,配上萧谨的厨艺,煮出来的东西属于能吃但不好吃,但凌故月也没嫌弃,捧起碗大口吃了起来,看来是真的饿到胃痛了。
萧谨就默默看着他吃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引出那个话题。
也许凌故月根本就不想回想起当时的事,把视频摆到他面前,无疑是在撕开他的伤口。
可是作为当事人,他又应该知情,
凌故月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放下,直勾勾地看着萧谨,问道:“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嗯……”萧谨还是有些犹豫。
“直接说吧,看你这反应应该不是小事。”
萧谨叹了口气,然后把手机打开连上耳机,一并递过去。
“你自己看吧,我出去抽根烟。”
还没等凌故月说话,萧谨就起身快步离开了。
萧谨靠在门板上,看着外面被挖得坑坑洼洼的湖底,心情复杂。
其实到了这一步,停工是不可能的,要是突然撤了,上万个人的付出全部白费,恐怕会引起他们的不满,看来发视频的人不止要求停工,还想激起他们对凌故月的不满。
真歹毒啊。
看来内鬼也是参与人之一,他能清楚工程进行到了什么程度。
萧谨听到了屋内有脚步声,他直起身挪动了两步,下一秒门就打开了,凌故月脚步一顿,下意识地避开视线,好像有点不知所措。
萧谨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捻灭丢掉,然后抱住了凌故月。
“怎么了?”凌故月被萧谨这个举动吓了一跳。
“就想抱抱你。”
凌故月沉默了几秒,然后轻拍萧谨的后背,安慰道:“我没事。”
“怎么还成你安慰我了?”
“我真没事,我都不记得曾经发生过这种事了,我只记得我进了地牢,然后被几个畜生虐待,很多细节根本想不起来了。”
“不要说了。”
凌故月推开萧谨,然后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他的眼神确实很冷静,没有什么波澜。
“萧谨,你看到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凌故月问。
“我想杀了他。”萧谨咬牙切齿地说。
“巧了,我也想,”凌故月冷笑道,“我想把他胯下二两肉剁下来喂猪,想把他舌头割掉,想把他嘴巴缝起来,再割掉他的尾巴给我当挂件,而且全程不给他打麻药。”
萧谨愣愣地看着他。
凌故月接着说:“他估计以为我看到视频会很慌张很害怕吧?放屁,我从来就没怕过他们,要是被我抓到,我绝对会加倍奉还,让他们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你……”
“之前邱靖羽说过他把地牢里的看守者都杀了,我以为都死了呢,现在看来还有活口啊,那我可得好好查查。”
看到萧谨呆愣的神情,凌故月忍不住笑了。
“怎么?觉得我很可怕?”
萧谨这才反应过来,认真道:“没有,我觉得挺好的,你要真这么干,我支持你,就是我也想去看看那些畜生痛不欲生的样子。”
凌故月拍了拍萧谨的肩膀,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我的王妃就该这样。”
“王妃?”萧谨觉得别扭。
他话音刚落,凌故月就把他扯进屋里,然后快速地关上门。
“别在外面聊太多。”凌故月提醒道。
萧谨点了点头。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手机就摆在中间,都若有所思。
“你觉得是谁发的?”萧谨问。
“不好说,恨我的人太多了。”
“我看这视频不像监控拍的,你还记得当时是谁在录像吗?”
凌故月拍了拍脑袋,愁眉苦脸的说:“真不记得,你不给我看这个,我都想不起来有这回事,我一直以为我初吻是跟你呢。”
萧谨身子僵了一下,他恨不得自己拿针把那畜生的嘴巴缝上,还是粗针穿麻绳的那种。
看到萧谨的表情变化,凌故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道:“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你又不是自愿的,算哪门子初吻。”
“也是……”
萧谨不想再提这个,连忙扯开话题:“那内鬼是谁你在心里有人选了吗?贺笛?”
“不确定,但发视频的不会是他,”凌故月斩钉截铁地说,“他也许和虎族有联系,但他不会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
“唉,要是视频真被发出去了,你肯定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那我挑个人多的地方,当众给那几个畜生处刑,让他们知道我狠起来比符月还残忍,看谁还敢对我说三道四。”
萧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果然能当狼王的没几个善茬,符月明着暗着都疯,凌故月有理智且选择性的疯罢了。
以前萧谨那么对凌故月都没被打过,就说明那时候的凌故月真的很喜欢他了。
凌故月真正讨厌的人好像都死了。
凌故月拿了一个物证袋,把手机收起,认真地说:“我会交给数据组让他们查来源,当然我会让他们封口,你不必担心内容传出去。”
“故月,你真的……不难过吗?”萧谨怕凌故月是在强撑,担心地问。
“难过什么,在我所有的经历里,这个根本不算什么,”凌故月无奈地笑了笑,“你要真心疼我,那你就尽快成长起来,做我的左膀右臂,只有我们越来越强,那些迫害才会离我们越来越远不是吗?”
第149章
当年符月出生的卫生院早在十年前关门,当时的院长在五年前已经寿终正寝,无病无灾的走了,虽然卫生院里的纸质档案还在,但混血新生儿的档案只找到了三十五份,可湖里捞出来的有一百六十三具婴儿尸体。
难道还有不在卫生院医院分娩的?
也不是没可能,在那个年代,有些比较落后的村庄女人生孩子还是找接生婆在家分娩。
那怎么找?
况且尸体腐败成这样,当初DNA数据库又不够完善,现在根本不能比对身份。
“总统,村民又闹了,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总统,下游的水流被拦截太久了,排不下来影响很大。”
“总统,气象局那边检测到三天后会连下一星期的大雨,再不放闸上游有可能会闹洪灾的。”
凌故月总觉得还没挖完,底下肯定还有很多尸骨,可是现在这个局势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一夜未眠,直到天微微亮,窗外响起鸟叫声,他坐起身,做好了决定。
“证据收集到此为止了,安排放闸吧。”
他这个命令下去,所有人都稍微松了口气。
这些天一直高强度高压工作,有些人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现在停止了挖掘工作,终于能稍微轻松了点。
其实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湖底下的东西不一定要全都挖出来,只是凌故月想给湖底的孩子们一个交代,让他们真正能得到安息,但现在无法实现了。
湖水从上游涌下来的那一刻,凌故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像是看了一场悲剧收尾的话剧,幕布合上的那一刻他还沉浸在故事里走不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