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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迟的忠告几乎是刻在了白苏心里,给他划下了一道不可越过的底线。
白苏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时常偷偷的看白浮舟,然后盯着他发呆。似乎少看一眼都亏。
尽管白苏并不像这么过日子,抱着这样一种过分悲观的心情去看待他们的未来。但是有些问题一旦意识到了,就很难刻意的去忽略。
白浮舟似乎也有所察觉。
但白浮舟每次只是沉默着看他一会儿,始终没有问起来。
反倒是白苏,求不得答案,日渐有些焦躁。
一转好几天过去了,蒋闲还是没有回来,更过分的是,她不仅人没来上班,电话还是失联了。白浮舟和路悠悠轮流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也不知道这丫头在忙什么,忙到这种地步。
不过还好,过了毕业季那一阵忙活的时候,店里的工作压力倒是没那么到了。就算蒋闲不在也没有出现那种忙到脚不沾地的地步。
“喂,您好,拾语花店。”
白苏现在接听电话的业务已经相当熟练了。接通的那一瞬间,词儿自然而然像是设定好的一样就说出来了。
“是我,白苏。”
有点儿低沉的男声。白苏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着对方是谁。
“您……是?”
“夏隐深。”对面见他猜不出来,只好自爆身份。夏隐深惯来喜欢这样故弄玄虚。
白苏恍然大悟,点点头,居然也觉着合理。
“您是要买花儿吗?”白苏捧着电话问道。
“花先不买了。陈墨告诉我,你这几天不少去万神。”夏隐深说道,“你在找,延长凡人寿命的方法?”
听到这儿,白苏心跳几乎是漏了一拍,他一改之前懒散的姿态,捧着电话不由自主站直了。
夏隐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白苏从中判断不出他的态度来。联想到他之前看到的那些资料以及卫迟的告诫,白苏觉得夏隐深作为民异局的领导,对这件事情的接受度应该不会高。
他握着电话,心虚的偷偷摸摸看了工作室一眼,见白浮舟低头在忙才小声道:“怎么了夏局,是有什么事儿吗?”
夏隐深没有回答。
长久的沉默让白苏误以为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远离了话筒,确认了一下电话依旧是接通的状态,才又贴近了试探道:“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夏隐深的轻笑声,他说道:“是有些事情。你要找的方法,或许我这里有。要不要来看看?”
一瞬间,白苏的心跳就飙升到了一个极高的状态,他呼吸急促,脑子“嗡”一下全是空白。
过了几秒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现在吗?您在那儿?”
“民异局。地址发给你,现在就过来吧。”
夏隐深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挂断了电话。他似乎是笃定白苏一定会来,所以并没有等待他回答的意思。
白苏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缓缓放下举着电话的手。因为肌肉紧绷,整条胳膊都有些僵硬。他抬手揉搓了一下脸,有些不敢相信。
原本已经失望了的内心被这一通电话重新点燃了。
他急匆匆的去找白浮舟请假,原本以为要费些工夫解释,没想到白浮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同意了。
“早点回来。”白浮舟说道。
白苏太着急了,他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飞到民异局看看夏隐深到底有什么办法,因而忽略了白浮舟说这句话时,眼底遮遮掩掩的阴沉。
民异局的地址远比白苏想的要……正常许多。
他原以为民异局会像是万神一样,有一个其他功能的挂名。或者藏在某个小巷的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入口,寻常人很难发现。
总之,不是眼前这样的,从外头看起来就窗明几净的办公大楼。门口有巨大的两个石狮坐镇,散发着庄严而宏伟的气息。
保安厅里坐着一个国字脸的大爷,正靠着椅背打盹。
见他来了,抬起眼皮看了看他便打开了大门,然后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进去。
这定然不是寻常的大爷。
白苏心里嘀咕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顺着夏隐深的提示,找到了他的办公室,然后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房门却悄然开了个小小的缝隙,似乎是在邀请他进去。
夏隐深并不在办公室。
桌子的正中央摆了只花瓶,孤零零的插了根桃枝。白苏觉得眼熟。
第八十九章 满室生花
“夏局?”
白苏探了半个身子进去看,没找到人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白苏皱了眉头,有些不解。夏隐深明明刚和他说来这里找他的。总不能是,他找错了地址或者找错了房间吧?
他低头翻看着手机,确认没有看错消息。
正巧这个时候夏隐深的电话又弹了过来。
“喂,小白啊,是不是到了?”夏隐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他在的地方似乎有些空旷,隐隐约约能听到一点儿回音。
听起来不像是在民异局里。
“对,我在您办公室门口。您在哪儿啊?”白苏问道。
“实在不好意思啊小白,我这儿突然有点儿急事儿要处理,十万火急。这样,你进去,坐沙发上等一会儿。我很快就结束了。桌上有茶水,你自便昂。”
夏隐深说着,也不给白苏发表意见的机会,直接改了电话。
怎么又这样!
白苏懵懵的“喂”了两声,才意识到夏隐深又把电话撂了。他气鼓鼓的盯着手机里夏隐深名字,咬牙切齿地做了一个恶狠狠的鬼脸。
夏局怎么总这样啊,风风火火的,话都不听人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事已至此,来都来了。
白苏只能乖乖听话等他回来了。
办公室里没有人,但是白苏依然有些局促,他轻手轻脚的坐到了沙发上。板板正正的,屁股只坐到了三分之一的沙发。
这样坐了两分钟不到就累了。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一下将绷得笔直的背松了下来。白苏探头探脑的向门口看了看,觉得夏隐深应该不会很快回来。
他可以不必那么紧张。
稍稍放松过后的白苏又将目光落在了桌子上摆的那瓶桃花。按理说,天底下这样的的桃花多的是。这样曲折的枝干,这样的娇艳欲滴的花儿,几乎每一棵桃树上都能够看到。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白苏单单是对眼前这株桃花,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他总觉得这枝花的来源是他梦境里那棵遮天蔽日的树。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有似曾相识的既视感,也有恍若灵魂共鸣一般的熟悉。这个季节按理说,是不会出现这样状态的桃枝的。不过夏隐深作为民异局的局长,他办公室出现什么不合常理的东西,好像都不稀奇。
白苏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扯了扯自己的衣摆,没忍住站起身来走向了那根桃枝。
倾身近距离看着,才发现它比其他的桃花要更……栩栩如生?或者说,更鲜活一些。娇嫩的花瓣舒张,像是会呼吸一样。
白苏甚至觉得它有生命。
尝试的往桃枝里注入了一点点神力,白苏期待的盯着它。一秒、两秒……十几秒过去了,白苏的眼睛都瞪干了,也没有任何变化。
无事发生。
这好像就是一株普通的桃枝。难道是他想多了?
白苏伸出指尖又拨弄了一下那几个小花瓣,有些失望的撇撇嘴。
“白苏?”
白浮舟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来。白苏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他回头,看见确实是白浮舟站在门口。
白苏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
“你怎么会来这儿?”
白浮舟也一头雾水,他说道:“夏隐深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了一些情况,要我过来接你。我……你没事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