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把壶把都做了?槐姊知道吗?」
「就是她坚持的。」苏冉升一笑,「说什麽失败品也得留下来一阵子,记住失败的样子,才能m0索出成功的门道,你家徐老师平时看着寡淡,真说起话来就是金句频出。」
「夸她就是夸我,我当你是夸我了。」
语出,父亲笑瞧我一眼。
忽而口袋震了震,是槐姊发来语音,我又简单和他们聊了会,退下软蓆,边走边听。
几日前,在离开迪利赞Dilijan前往久姆里Gyumri的路上,他们的车子不幸抛锚,可因一旁村庄的景致太震撼,回头槐姊就对宋麓说,不如住一晚,明天再想办法,也是在那座小村的客栈碰到一位来找她祖父的nV孩,热心地说要帮忙,不仅叫来车子拖着他们去最近的小镇修车,还邀他们到家里做客。如今,他们就住在她家。
「蛮偏远的小村,网路不好连,通常得走出两、三百公尺才会稳定。」光是听,也能想像出槐姊喜悦的脸庞,「现在在城中一位陶艺家的工作坊看他彩绘,小村里也有居民将捏陶当作消遣,所以我打算多待几天和他们交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该会待到五月,回去就直接进联展。」
「他们说五月会开很多花,今天进城时看见一些了,记得刚来的时候某几座小镇还有雪,现在都融光了。」
「唉,这几天还是很冷。」
连着近十条语音,我笑着打字过去:给我点时间回啊啊啊!
槐姊:我是单方面分享。你慢来。
我实在拿她这种小任X没辄。
刚点开下一条语音,蓦地父亲推门出来,我只捕捉到她话音中的「期待」二字,其余都没听进去。看着父亲微弯下腰递来的茶杯,我问他这是什麽,他回:「茶,冰的。」我眨了下眼,接过了,才记得要道谢。
父亲浅浅一笑,颔首回屋。
捧着茶杯,我又重新播起语音。
「白钰,接下来的话你听听就好。
对於这个国家,我没有抱多少期待。前阵子我们太忙碌,许多事发生得很快也很顺利,又让我担心了起来。正因从前真实经历的挫折太少,某些危机在成形前就被你及时掐止,我对於困境一直缺乏意识。
可是旅途走到现在,我收获很多。
很多灵感冒出来,多到我写的时候太着急,铅笔笔芯断了,还拿宋麓的宝贝钢笔来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剩下的,回去再说。」
「最後想和你说声谢谢。不是为了让我看见才做好,而是你就是那样好。」
我m0了m0有些发涩的喉咙,垂眸看见几分钟前发来的一条讯息。
槐姊:晚点要回村。假期愉快好好玩,回去有得你忙。
静下来後,我小口喝起茶汤,脑海不停回放槐姊说到「灵感」时的声调。
很平淡,平淡到几乎察觉不出情绪。可想必她也激动过。
我也很激动。
她不只一次说过,创作,於她是与恶魔打交道的过程。起初我当是艺术家的古怪分析,但过去一年多来,我好像也看见了她心里的恶魔;我永远不会懂她的偏执,却是那我不理解的部分,x1引我更多去认识她。
没有谁完全理解谁,也没有谁彻底认识一个人;最靠近的彼此,最易失真。
我又啜了口茶,一小瓣茶叶溜入口中,我吐出来,看着它蜷卷在杯底,忽地就想笑。
是那种,没由来的快乐,也不会想去深究。
像脚尖延伸过去能碰到的一盆草木,已经含上几朵紫粉sE的小花。是啊,这种快乐,大概就是繁花yu绽时的等待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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