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继续吧,来到杭州这里。」张运势瞥了眼时间,有点晚了,还在偏题,忙提醒道。
阮不忧既然答应了,自然很配合,回忆了一下自己关於白居易的知识,乾脆按着刚刚讲江州那种说故事的方式,娓娓道来:「要说是杭州的话…」
长庆二年七月,白公年近半百,任中书舍人一职,後授诏为杭州刺史,正在前往赴任的船只上,望着两岸之景,面sE已不如刚上船的前几日和缓,略有忧sE。
此次,他也算是突然看明了局势,穆宗的能力令人担心,朝中朋党之争令人生畏,若卷入其中,怕是凶多吉少。
於是,他选择离开这样的是非之地了,不同於江州那次,此次赴任,是他为自己求的。
「终当求一郡,聚少渔樵费。合口便归山,不问人间事。」回想着当初做决定之时,他不由得低声Y着当时的作品。
年方半百,选择外放,其中原因有多少是不能胜任朝中职位,又有多少是无改变朝中现状之下的迁就,只有他自己知晓。
其实就此时的情绪而言,白公一开始赴任心情是较为愉快的,毕竟是自请外放,他内心上更加情愿一些,他自认做了一个聪明的选择,远离了乌烟瘴气的长安,沿途且行且游得赴任,那句「扬鞭簇车马,挥手辞亲故」便很能表达出他踏上旅途的明快心绪。
况且杭州此地,也是他给自己挑的,犹记得年少时,他曾避难越中并游历杭州。彼时对韦应物、房孺复的仰慕让他曾期望过赴任苏杭一郡,如今也算是了了夙愿。
就是这个还有能力大展鸿图的年纪,只能在这一叶小舟中,坐望朝中风浪,这样的悲哀让此行注定蒙上一层Y影。
「所以,如果说江州那次是心灰意冷与自暴自弃交杂,这次的迁谪便是更矛盾,更复杂的悲喜交织。」阮不忧说着,为描绘出的画面做出注解。
「我印象中有篇论文里有提到白居易在杭州任上,有些事情可以多谈。」张运势突然开口:「虽然前面提过一些,但其实可以弄得更细一点喔,补述一下吗?」
另外三人对於报告更加完整自然乐见其成,张运势便与阮不忧一同盘点了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重要的肯定是水利的部分,当时西湖因长年淤塞、水源不畅,灌溉困难,农田无法正常耕作,常闹饥荒。白居易亲自勘察地形,主持疏浚西湖、修筑堤坝,也就是後人称的白堤,有效解决灌溉与水源问题。」张运势打眼扫过几篇陈家煌博士所写的论文,率先道。
「印象中,白公在杭州生活简朴,政务亲力亲为,巡视民间、听取百姓意见。
他的施政理念是利在於民,不在於名,深得百姓Ai戴,卸任时百姓依依不舍。」阮不忧紧跟着补充了白居易的施政理念。
「他真蛮喜欢杭州的,任职三年间,有作许多写西湖的诗,离去时还有写嘱咐後任刺史。」庄薇钰从诗集中翻到相关记载,加入了对话。
「这个时期他的人际状况也还不错。」张运势念道:「白居易交友广阔,来到杭州仍不忘与朋友饮宴唱和,互赠诗章。交游较多的朋友包括殷尧藩、周元范、萧悦、卢贾、刘方舆、薛景文等人;此外,他也有与邻州刺史钱徽、李谅及京城张籍来往。钱徽和李谅在他到杭州时曾送酒祝贺……还有一位记载b较多的是湖州刺史崔玄亮,他们同列贞元科第,又同在邻郡,多有唱和,有编成,据说,白居易曾因腰伤未能参加崔玄亮与贾常州的茶宴,欣羡之余,写下了,而崔玄亮曾赠酒和琴给白居易。」
「元稹呢元稹呢?」曹参钧总觉盘交友情况没盘到元稹不太合理。
「嗯,有的,论文里有写,白居易在此时与老友元稹联系非常密切,时常以诗筒传诗,是唱和诗创作的高峰期。」张运势笑得意味深长。
「好了好了,补述足够了,回来讲讲b较重要的诗文分析分析他的心境吧。」糖玄宗觉得再这样下去元白相关花絮的内容要b正文多了。
「从他赴任杭州前开始盘吧。」庄薇钰略有同感,强制把话题方向掰回正轨。
上任前,他写了,全文如下:「朝餐多不饱,夜卧常少睡。自觉寝食间,多无少年味。平生好诗酒,今亦将舍弃。酒唯下药饮,无复曾欢醉。诗多听人Y,自不题一字。病姿与衰相,日夜相继至。况当尚少朝,弥惭居近侍。终当求一郡,聚少渔樵费。合口便归山,不问人间事。」
白话得讲,便是:「不论是吃饭还是睡觉,我都没有年轻时那样的感觉了,原本我喜欢喝酒,现在也要将之舍弃,不会如从前那般沉醉於欢乐,诗作就听别人Y咏,自己不再写了,生病和衰老的外貌接踵而至,加上现在是个崇尚年轻人的朝代,我作为老人更加羞愧於身居官位,总归应该自请外放,凑点归隐的基金,带着全家人入山,不再汲汲营营於世。」
「这首五言的古T感伤诗是乐天写於长安,中书舍人任上,诗中表面上写自己衰病,追求归隐,实际上是因朝中帝王无能,为避开胶着的政治漩涡,进行一次无可奈何的选择。」庄薇钰先将自己找到的资料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