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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也是。”周景汀嘟嘟囔囔,“你那大学都是俊男靓女,也没见你动过心。这铁树开花估计还的等一百年。工作压力大的话,和你那老板请个假呗,歇两天。万一哪天精神方面出问题,哭都没地儿哭。”
“放那儿吧,等会儿我一块儿洗。”
俩人再说了一阵就挂了电话,沈问津对着吃完的空碗愣神。鬼使神差地,他又在心里细细盘算起了周景汀方才列出的四点。
沈问津洋洋洒洒地填文档,机械键盘敲得劈里啪啦响。待他写完粗纲后,捏着后脖颈转了两下,才惊觉已是深夜两点。
加班加得太过努力,沈问津觉得自己不向老板要双倍工资都说不过去。
今晚工作得太嗨,连澡都没洗。凌晨去老板房间洗澡似乎有点打扰人,他于是抱着浴巾和换洗衣物溜去了公共卫生间。
却不成想又碰上小新在拉屎。
“新哥咋回事?”他敲着门轻声说,“这么晚了,还没睡呐。”
小新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刚点了外卖,好像有点不太干净,吃了就拉肚子了。”
“这么惨。”沈问津关心地问,“没事吧?”
“没大事……”小新顿了顿,继续说,“就是没纸了,帮我送一下呗,谢了。”
浴室门底下的那条缝很窄,从缝里把纸塞进去的可能性为零。沈问津于是不得不把门拉开一条缝,将纸塞进去。
而他也终于从这条缝里具象化地得知了费列莱说的“小新拉屎很臭”的真正含义。
……生化武器,能送人上天堂的那种。
在公共卫生间洗澡的计划泡了汤,沈问津只得实施Plan B——
去借齐客房间的浴室。
第84章 占有欲
齐客房间的门缝里透出了一圈暖融融的光边,应是还没睡。
沈问津懒得在微信上提前打招呼,于是直接上前敲门。
敲了两声,习惯使然,他先斩后奏地准备推门而入。然而刚扶上把手,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忽地一滞。
抿了一下唇,他把手缩回袖子里,懒懒倚在门旁,垂眼听着脚步声绵延至门口。
齐客拉开门,没说话,扶着门沿站着。
沈问津言简意赅地阐明来意:“小新把那边的卫生间占了,我来借个浴室洗澡。”
齐客房门半开,沈问津松松垮垮地倚在墙上,余光不经意间朝房间里瞥了一眼。
这一瞥,却瞅见了另一个身影。
“莱哥!”沈问津大吃一惊,“你咋在这儿?都不睡,团建熬夜是吧。”
“没。”费列莱站在齐客身后,苦着脸说,“我不小心把饮料倒床上了,床上湿了一大片,没地儿可睡。我把被褥丢洗衣机了,想找齐哥凑活一晚,正征求他意见。”
“你是天才!”沈问津目瞪口呆,“这都能倒?”可是白天时被阳光一照,那些有的没的的情绪又会退散一点去。常洛问他“怎么了”,他接着回答“没事”。
常洛:一周一条视频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既然如此,加更呗。
齐客:是不是在躲我?
沈问津有些诧异:“你俩的事,问我干嘛?”
而胡思乱想的劲儿往往仅限于深夜。第二天醒来,去往公司的途中被凉风一吹,他登时又觉得那些杂七杂八的情绪都不算什么,反倒是电脑上那一堆还没开剪的素材似乎更令人头疼一点。
……原来这是他哥单纯的一句骂人,而不是开启吐槽的前缀么?
“我打呼?”费列莱挠挠头说,“我咋不知道?”
常洛:不是哥,我真的好好奇啊,昨晚到底啥事。
“你问问津渡觉得委屈么?”齐客说。
如此种种,反复了三四天,几乎已经成了沈问津寄托情愫的一种习性。
“或者……”齐客扶着门,思忖一阵说,“你睡我房间,我和津渡挤一下。”
齐客:没有么?
费列莱的嘴角登时往下撇去了:“向哥他会说梦话!腔调和内容都贼恐怖!当时录喜音综艺我和他一屋,被吓得不清,一晚上都没睡好。”
沈问津:……
“木哥呢?”沈问津继续问。
“那你问问老板意见呗。”他说。
“打呼的都不知道自己打呼,得别人告诉你你才知道。”沈问津接话。
沈问津:真没事。
其实扪心自问,他好像有点……不乐意。
常洛:……
“新哥呢?”
“你俩踢皮球是吧。”费列莱笑道,“怎么又绕回去了。”
近乎落荒而逃。
比如被对方安排得明明白白时的踏实心安。
沈问津:。草。
费列莱于是看向沈问津,问:“津哥行么?”
当然行。为什么不行。
微信上那人和现实里的风格完全不同,四句话几乎毫无间隔,激得沈问津脑内空白了片刻。
须臾,他终于回了神,说:为什么这么问?
“磨牙。”
费列莱用手贴了一下他脑门:“你这也不烫啊,咋整个人像是醉虾?”
……很明显么?
“好吧。”他叹了口气,“看来我只能睡沙发去了。”
于是当常洛于十一点堪堪回了个“宿醉起迟了,啥事儿哥”时,他敲着键盘回过去一个“没事儿了”。
要问什么,他究竟也忘得差不多了。
他差点问出“沙发呢”,好在即将脱口而出之时理智回归,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齐客:行。
常洛:……是不是和齐客有关呢。
或者说,不太想纠结了。
第五天,他照例在半夜两点骚扰常洛,却没想到居然得到了回应。
沈问津:……
直到他进齐客浴室洗澡,把前额被花洒冲湿的头发耙到头顶,才后知后觉自己很高兴。
“还没呢。”费列莱,“所以齐哥你同意么?”
对面静了一阵,忽然说:那我过来?
却见齐客并没直接回答,而是转向了自己。
齐客:我开门见山了。
搅得自己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赫然跳出屏幕。
沈问津的心因着齐客的这句话继续飘飘然上了天,许久都踩不着实处。
怕齐客行动力太强,沈问津连忙敲着键盘回了个“不用了”过去。
常洛:……
沈问津:……你要我死。
熟络又自然,很符合自己的人设。
其实这么四五天闹下来,那些无处释放的感情已经变得疲乏了许多,而他骚扰常洛的目的,也逐渐从“问问他一些事”转变到“只是一种形式”。
沈问津嘶了一声,很想穿回一分钟前,把为说漂亮话而作茧自缚的自己掐死。
余光瞥见齐客的腿微微动了动,似是有要朝这边走来的趋势,沈问津脑子登时一空,蹭地溜回了房。
可能是因为……朋友之间奇怪的占有欲?
比如肢体接触时的脸红心跳。
齐客憋了会儿,说:“旁观者清。”
而一旦到深夜,种种情绪只会更加变本加厉。沈问津于是继续在半夜两点敲常洛的小窗,仍旧没得到什么回应。
俩人又瞎扯了会儿,常洛下线做黄粱美梦去了。沈问津关了电脑也准备睡觉,忽见微信小窗闪了闪。
“你怎么看?”他问。
众人里自然包括了齐客。
沈问津:……
费列莱的目光将信将疑地在他俩间转了一个来回。
他之前就听常洛讲过,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发小有了关系特别好的新朋友后,自己会不舒服。
……那人要过来?!
但是这种情绪莫名其妙,他并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于是他委婉地问:“不和向哥拼床么?”
常洛抓着手机等他“草”后的金句,然半天没等到后文。
“这不是放了个小桌板在床上看电影,图省事,就把饮料放小桌板上了么。”费列莱叹了一口气,“不小心碰掉了,它就洒了。”
沈问津剪了一天,横七竖八的情愫就在心里烧了一天,回家时整个人恍惚得如踩云端,被费列莱关心了一嘴:“你没事吧。” ', ' ')